黃昏時分,李國樓還在呼呼大睡,被婉娘推醒,告訴他新武堂的學員來了,正等待他的接見。
“啊!摘桃子的人來了,這麼快啊。劉六麻子派誰來了,飯師爺人呢?”李國樓倒是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其實沒喝多少酒,暈暈乎乎就順勢倒下,睡了一下午,人已經舒爽多了。
“小樓快起來,飯師爺就在門外,我去叫他進來。”婉娘笑盈盈扭動腰肢,臨走還拋了一個媚眼。
劉銘傳招收新的一批新武堂學員,來大西北鍛煉,暗藏的殺招就是搶功勞,要把李字營歸入新武軍的序列之中,要讓李字營改旗號了。讓野心勃勃的李國樓懂得國家利益高於一切的道理,不給李國樓趁勢坐大的機會,李鴻章對於軍權絕不肯旁落。
李鴻章豈能讓李國樓獨立行事,隻要他是直隸總督,就不能讓新武堂遊離於淮軍體係之外,幾招組合拳就讓翁同龢招架不住,新武堂正式組建一支皇家親衛軍,駐紮地暫時為天津小站鎮。以後新武軍駐紮在流民發配之地--吉林寧古塔,保衛大清的龍興之地,作為威海衛海軍的強有力後盾。
李鴻章詭詐多謀,篡改李國樓的主張,把李國樓保衛東北的移民計劃,往東北方向挪一挪,讓李國樓的移民計劃直抵俄國邊界,恫嚇北極熊的陰謀直接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有股咄咄逼人的架勢。讓世人看見大清中興指日可待,陳兵北上的深意昭然若揭。
中興之臣當然要為國家開疆辟土,由普魯士帝國撐腰,大清帝國對俄國不太友善,理由就是俄國人占據伊犁六城以及承認哲德莎爾國的合法地位。李國樓的保衛皇家發祥地的屯兵移民計劃,已經付諸實施,雖然規模很小,但讓世人知道,大清的改製連皇家發祥地也敢動了,大清改製的力度不容置疑。
新武軍歸兵部直接管轄,新武軍第一任總兵,由劉銘傳擔任。授予李國樓副總兵的記名官銜,褒獎有功之臣。
翁同龢依然是新武堂校長,沒有更上一層樓,翁同龢在新武軍裏地位沒得到提升。李鴻章和翁同龢正麵較量,以翁同龢完敗告終。但翁同龢得到刑部尚書的官職,也撈到一份實缺,成為清流派的頂梁柱。
李國樓接受兵部的委任,軍職有一個掛靠的地方,記名副總兵聽上去有名無實,隻是個虛銜,但李國樓腰杆粗,官印之多為朝臣罕見。劉銘傳複起是由他出麵保舉的,背後又有翁同龢撐腰,所以他這個新武軍副總兵權勢之大,早已自成一派,在新武堂建立盤根錯節的關係網,連劉銘傳也不敢觸及他的利益。
但劉銘傳豈能甘心大權旁落,就在新武堂裏另立一個體係,這次新武堂招收五百名新學員來到大西北,在戰場上學習打仗,由他的親信聶士成、張佩綸帶隊。非常怪異的一幕,兩支新武軍來到大西北,一支軍隊的兩個派係的軍人互不統屬。
大清軍隊的建製,總兵的部隊有四至六個翼,有副將帶領,就是翼長(團長)。總兵手裏的嫡係部隊為一個翼,最多二個翼,其他翼長有兵部委派,不讓總兵獨攬軍權,固有“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之說!”
地方部隊裏麵派係林立,大清對於軍隊的掌控卓有成效,朝廷樂意看見軍隊裏山頭林立。同樣剛成立的新武軍,轉而分化成兩大陣營,也就順理成章了。
李國樓和劉銘傳為了國家的利益,團結在一起做事,在仕途上互為犄角,成為一個體係中的人。但為了自身的利益,各自施展才華,成為競爭對手,還要比試誰的戰功卓著?
你方唱罷我登場,李國樓要走,又有人來了,李字營擴編成為新武軍,李國樓夢想的第一步實現了。但這不是李國樓願意看見的一幕,但現實不容改變,目前情況下,李國樓隻能接受新武軍裏發出兩種聲音,表麵上和氣一堂。沒必要和劉銘傳翻臉,大不了將來再次分家。
善變的李國樓不斷的修改方案,大方向不變,形式和內容都可以改變,敵變我變!傅相大人讓人高山仰止,暫時偃旗息鼓,聽從李鴻章的安排。讓人以為他對現有的一切都很滿意了,積蓄實力等待坐大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