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酒過後,曹忠全放下酒杯,說道:“這場起義傷筋動骨,你們都看見了,漢人和我們血拚,都是不要命的主,雖說大家一起死,可我們回民多少人口,漢人多少人口。再打下去我們回民連種都沒有了,哪裏還能建立回鶻王國,滿清太殘暴了,是要亡我們回民的種,漢人更是可悲啊,自甘墮落,情願做狗奴才。我們呢等著滅族嗎?還是逃到國外去,認俄國人做老爸,這和認滿清做君父有多大區別,自欺欺人嘛。我看還是學習老祖宗,再次認滿清做主子,跪地投降不丟臉,是人都要跪地認主子。這次失敗了,是天時不對,我們回鶻王國,我算了一下,至少六百年以前的事,屍骨都成灰了。我們弄個大清地方官當當,再弄一筆銀子回來,你們說好不好啊?”
“可我們人馬太少,城西門都是陳帥的親信,我們奪不下來。”曹克定和其他幾個人一個態度,都聽曹忠全的話,但心裏有顧慮,窩裏反打不過給五帥陳琳和七帥馮君福的人馬。
曹忠全搖頭道:“我才不做虧本的買賣,城西門是五帥陳琳和七帥馮君福的退路,他們看得最緊,他們真的會與勇陽府城共存亡嗎?若是會,就不會逃到董誌原來了。勇陽府城變成爛攤子,兩位大帥還是會逃,隻要有退路,這種人就會腳底抹油,我們不和他們玩了,再玩下去太昌鄉的人先絕種,馬匹我們連一半也不到,就是說我們至少要死一半人,老婆孩子都要死。怎麼辦?克遼,晚上你出城,到清軍軍營去,去找徐占彪,和清軍談判,我們讓清兵從城北門進來,挖地道,爬城牆由徐副帥定奪。哦!你一定要麵見李國樓,問清楚,我們這份功勞值多少銀子,沒有四萬兩銀子免談,這是我們的最低底線,還有問清楚陳帥、馮帥的人頭值多少錢,說不定我們能撈一票呢?”說完曹忠全興奮的一飲而盡,臉上流露出對銀子的向往,李國樓的事跡,他知道一些,十萬兩銀子有些誇張,他也拿不到全功,不可能獻出整座勇陽府城。若是出賣回軍,能夠得到大筆賞銀,他就不要祖宗,認同治皇帝為君父。
“阿爹,我們城北也有五帥的人,那怎麼辦?”曹克遼撓著頭,有些擔心後怕。
“笨蛋!富貴險中求,定好時間,我們直接幹翻五帥的人馬。說你傻不是,不殺回軍,光拿銀子,你以為做買賣啊。”曹忠全想通了,董福祥能調轉槍口對準同胞,他也是一隻毒蜘蛛。
“姐夫,要不要再找些幫手,我和張二哥是結拜兄弟,讓他參與一定肯的。”馮明治壓低聲音,好似害怕有人聽見,其實嘩嘩雨聲,就把周圍的一切淹沒。
“你也是傻瓜,還結拜兄弟呢,項羽和劉邦也是結拜兄弟,還不是被兄弟挫骨揚灰。一個也別說,到發動時叫嚷一聲,肯就讓他參加。等到發動時,總有人會跟我們幹的,你現在一說,夜長夢多,回家老婆多嘴,我們全部完蛋。你們還有什麼意見,盡管提出來,以後我們要避嫌,別在一起了。”曹忠全老謀深算,不愧為熟讀《三國演義》的人,把發動偷襲戰的布局滴水不漏的策劃完畢,竟然找不出紕漏。
曹克定歎服道:“伯父高招,小侄佩服之至,不過出城還是我去,克遼太軟弱了,被清軍一嚇,人家就不肯出高價了。我能做到緊咬鋼牙不鬆口,飽叫大伯弄個七品官帽,再搞一個實缺,我們也能做鎮長。”
曹忠全腦子清醒,想一想也對,點頭道:“嗯,克定去,我放心,今晚走。來不及別回來,明天晚上我派人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