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喜嘮叨不停,把火炮營的配置誇上天,吹噓炮兵營的建設讓他嘔心瀝血,耗盡了平生所學。徐占彪平生第一次聽見炮兵營建設還有這麼多講究,頗感興趣,詢問各種幼稚的問題。
李國樓嘴角微微牽動,暗自惱怒,沒有他的財力支持,哪來的火炮齊射,更談不上火炮延伸,建立一個安全區域。戰爭就是燒錢,沒有錢打仗,隻能靠一個個人奮不顧身的攀爬城牆,用屍體鋪就一條血路。是他讓徐占彪的軍隊少死上千人,他才是這場攻城戰的首功之臣。
但李國樓是什麼人,豈能和宵小之輩爭功,沉默是金!一言不發的筆直站立,李國樓抬起雙眼望遠鏡看向千米之外荔家堡的城頭,能夠看見城頭上有人在拿單筒望遠鏡看向他們所在的炮台。李國樓嗤之以鼻的冷笑三聲,曹克忠、陶茂林、張華這三個大清的叛徒,等著受死吧,他也想嚐嚐剖腹挖心是什麼滋味。
同樣是哥老會的餘孽,楊大娃子、赫明堂、穆三就聰明許多,生死關頭,拋棄多年的信仰,重新回歸祖國母親的懷抱。識時務者為俊傑!抱著一個宗旨到死的人,注定是人生的悲劇。
望遠鏡裏依稀可以看見敵人首腦的麵容,曹克忠果然麵目猙獰,那張寬大的臉龐上虯髯叢生,多久沒剃須了?李國樓喃喃自語:“曹克忠,你可不要死啊,我也想做一回梁山英雄。”
旁邊飯大慧學著李國樓模樣,負手自命清高,一言不發的飯大慧好似李國樓肚子裏的蛔蟲,脫口而出:“李大人,你是文官影響不好,這種事還是不要做了,嚴於律己,寬於待人。見證曆史,並不代表參與進去。”
“嘿嘿嘿!”李國樓幹笑三聲,轉過身形,按耐不住的說道:“荀千總,你就別吹噓了,這點家當都是我幫你攢起來的,源源不斷的炮彈也是我派人運來的。你就是一個敗家仔,這麼浪費炮彈,接下來三百座堡寨,怎麼打啊?”
荀喜被李國樓打斷話題,十分不滿,斜眼睨看,毫不猶豫的反駁道:“李大人,這你就別操心了,隻要我把三座堡寨徹底摧毀,化為灰燼,也就把敵人頑抗到底的信心摧毀了。等到春季大地複蘇之時,投降派會源源不斷的出現,回子絕不是鐵板一塊,那十八大帥,會撅著屁股來投降。哇咯咯······”
荀喜雙手叉腰,站在一門克虜伯大炮前仰天大笑,那股舍我其誰的氣派,讓人過目不忘,這才是大將的風範,不愧為徐占彪新任命的果勇營炮兵營的千總。
李國樓一摸鼻子,又不吭聲了,犯不著和荀喜嘔氣,從他認識荀喜第一天起,這個人就是這樣無禮,滿人自有滿人的優越性。
在其他事物上漢人早已高過滿人數籌,平時這些漢人將領不把滿人放在眼裏。唯獨在炮兵營建設上離不開滿人的扶持,對於炮兵營裏滿人的驕縱,均視而不見,像荀喜這樣敢於對長官言語不敬的行為,也一笑置之。
徐占彪撫摸著他那一臉的虯髯,笑眯眯的說:“荀千總,本帥看好你的表現。明天本帥要看到黃龍大旗插在荔家堡的城桓上,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不成功便成仁!”炮兵陣地上的眾將士挺胸凸肚的站立,向副帥徐占彪表達他們一往無前的決心。
大清軍隊積蓄所有的力量,要攻下荔家堡,這是董誌原的橋頭堡,將為大清軍隊開啟勝利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