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八裏莊的人沉浸在睡夢中,寧靜的夜晚突然想起三聲槍響。李國樓順手操起枕頭下的左輪手槍,人已經坐起來了,跑到窗戶邊上看向燈火點點的村落,思索一番沒有走出房門,又倒頭大睡。有大事發生,守衛自會喊他,小事發生手下人會處理。凡事抓著不放手,事必躬親,就像諸葛亮一樣,活不長的。相信手下人能獨擋一麵,讓他們習慣於獨立處事。
側耳聽一會兒,槍聲不再響起,看來沒有大事發生,李國樓慢慢睡著了。
清晨李國樓跨出房門,問門口的守衛,說道:“小劉,昨晚為何開槍?”
“報告李隊長,昨晚有人偷偷摸摸想靠近八裏莊的南門,被守衛的戰士,鳴槍警告,後來那些人就退回去了。南門的守衛說晚上暗,沒看清有多少人,至少有十幾個人。”守衛劉宇口齒清晰的回答。
“嗯,我知道了!”李國樓頷首,拔腿離開碉樓。
他不喜歡碉樓這種住宅,窗戶小,光線很暗,大白天也透不進多少光亮,呆在碉樓裏麵,人會覺得壓抑,整個碉樓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燈油味,也許就是黴味。
李國樓在後庭院裏舒展筋骨,思索著誰會在晚上不安好心摸過來?
馬賊?不可能。應該知道他沒有走,那幫馬賊見識過官兵的武裝和這裏有武林高手。那麼就是七裏屯的惡霸村正江正想在晚上搞突襲,又想搞一次綁架,也有可能想在黑燈瞎火之下,幹掉一些官兵,來一個敲山震虎。昨天白天來村裏務工的外來戶,一定有七裏屯的探子。
李國樓愁眉不展,七裏屯的事不好解決,官府判決也要照顧當地村民的感受,村與村之間幾十年埋下的仇怨,哪有一次性能解決的呢?更何況地方官員就喜歡扯皮,今兒幫八裏莊說幾句好話,拿一些好處。明天又幫七裏屯講話,朝令夕改,拿到判決文書,也不頂用。
李國樓原想做一個表率,當一回農夫,幹一天農活,親身體驗一下農民的辛苦。想想還是算了,這是沒有意義的事,做了農夫能改善八裏莊的生活嗎?田地裏有得是雇農,他用官威壓服那些不安分的人,是要這裏的人又敬又怕,哪能和當地老百姓打成一片。
早課鍛煉好以後,梳洗完畢之後,李國樓換上官服,打扮整齊,擺出官威,手持一根金絲纏繞的馬鞭,邁著四方步走向大院,那裏官兵和民團隊員的早操正如火如荼喊著口號。
大院裏的幾十號人馬,分成三隊,一隊是由捕快組成的隊伍有艾海帶領二十人正在做操,動作一絲不苟,看上去最為養眼。
一隊有孫月帶領的五十民團隊員做操,動作不比官兵差,有人做得不地道,孫月手裏的軍棍就敲上去。
還有一隊是有八裏莊村民組成的保安隊,新整編的三十多人,在吳金水帶領下隻會立正、稍息、左轉、右轉。保安隊手裏也沒有真家夥,個個手持燒火棍。
艾海小跑步走向李國樓,看上去動作僵硬,但絕對標準,大聲喝道:“報告李隊長,早操完畢,請指示。”
“很好!”李國樓行軍禮,喝道:“本官現在命令,第一小隊負重跑一公裏,出發!”
“紮!”艾海怒目橫眉,把手裏的長槍扛在肩膀上,高聲叫道:“第一小隊,抬槍,排成一字縱向陣型······”
二十一名官兵扛著長槍,喊著口號率先跑出大院,接下來民團隊員也跑出去了,最後三十多名保安隊員像趕鴨子一樣,被吳金水驅趕出去。
吳金水跑在最後,轉頭說道:“李隊長,在我手下,不出三天這些兔崽子,都會像男人一樣凶猛。”
李國樓一甩馬鞭,喝道:“吳隊副,不許說廢話,跟本官前進。”
大街上傳來口號聲,小孩子好奇的跟在跑步的人後麵,賴皮狗看見這麼多人在跑步,趕緊龜縮到路的角落裏。炊煙從茅草屋裏升起,八裏莊新的一天開始了。
李國樓站在雲夢碉樓大門口,看向不遠處的村公所,辦公理該放在村公所,不能隻圖自己生活方便,該有的規矩,應該以身作則。雲夢碉樓以後是私人產業,不該住在裏麵人,以後都要搬出去住。
看到街道上看著他的小孩,李國樓不由想念那幫被他收養的孤兒,今天下午應該到京城了,家人裏看見來了這麼多小孩,不知會忙成啥樣?
自己適合做地方官嗎?一大群穿著破爛的人,靠他養活,還要讓他們為國家做出貢獻。這個大群落,要上交公糧還要服勞役。書本上把官吏刻畫成說壓製百姓的狗奴才,但沒有這些官吏,把糧食收繳上來,讓百姓修建公共設施,國家機器怎麼運作?沒有盤剝的社會是不存在的,合情合法的收繳百姓的勞動果實是必須的。但要讓百姓看到希望,生活改善,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是地方官吏應盡的職責。
李國樓喃喃自語:“破銀子吧,大不了破銀子,有什麼大不了,反正老子有錢,收來的保護費成堆,送給這裏的人花差花差。”
天字號幫會以後由他來管賬,那還怕什麼?李國樓眼中看向八裏莊的藍圖,已經變成瓦房成片,豪宅紮堆,紅男綠女在大街上穿花繞步,一個繁花似錦的旅遊小鎮初具規模。該編撰一些雲夢山、八裏莊的傳說?李國樓腦海裏格林童話故事,有哪些能竊取到這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