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掃視一圈八裏莊的村民,讓他們不寒而栗,俱都低下頭。隻有眼眸掃到幾名婦女同胞時,李國樓趕緊滑過,不與婦女同胞有眼神的交流。
李國樓咳嗽一聲,說道:“嗯,我在這裏首先申明,誰都不許和我說,‘這塊第原本是我的,是我借放在周大官人那裏用來逃稅的。’拿不出地契的人,土地全部充公,這就是對你們偷稅漏稅的懲罰!”暗自冷笑,土鱉會使的貓膩就這麼幾招,讓你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而他則能牢固的掌握發言權,省去許多紛爭的官事。
嘰嘰喳喳的麻雀聲,已經傳入眾人耳朵裏,八裏莊的村民坐不住了。推來推去的村民,終於有一名老農被推到風口浪尖,在眾人的鼓舞之下,這名老農站起,脫掉便帽,對著李國樓畢恭畢敬的鞠躬。
頭發斑白,留著山羊胡子的周建,苦著臉說道:“李隊長,你說咋樣,就咋樣,既然換了主人,總有人會吃虧的,我們八裏莊的人也認了,誰叫那些年青人思想發動,相信了白蓮教那套說辭。可我們這裏有這麼多人跟隨白蓮教徒反叛,是有一點正當理由的。”說到這裏周建不敢說下去了,害怕的瞅向李國樓,就怕李國樓說一句,“白蓮教餘孽拖出去,喂狗!”
“老伯,言者無罪,我聽著呢。”李國樓端起茶杯,翹起二郎腿,瀟灑的抿一口茶水,吐出嘴裏的茶葉碎末。肚裏腹誹黑珠珠怎麼不會伺候長官?不懂得長官喝茶,要喝上好的茶葉,他帶的黃山毛峰茶葉到哪裏去了?
周建微微顫顫站著,弓著身,低三下氣的說道:“李隊長,我們八裏莊地處雲夢山南麵,正好有溪水通過我們村,屬於水源充足的地方。可我們有個惡鄰居七裏屯的村民,他們有一個惡霸村正江正硬是在下遊扒拉出一條支流,把我們村裏的水,不付一文錢的使用,讓我們田地用水也不足了。我們八裏莊的村民和七裏屯的人幹了幾架,想堵住水源的缺口,卻幹不過七裏屯的村民,輸得底兒掉,死了十幾個村民。連周大官人也被惡霸村正江正綁架了,最後周大官人簽訂了不平等條約,把我們八裏莊村民的利益給出賣了。所以我們這裏的人被火影蠱惑,說要替我們報仇雪恨,村民滿懷憤怒把出賣我們村利益的周大官人家滅門了,被七裏屯霸占的土地足有五百畝,李隊長,這塊土地以及水源的事,你總要替我們村做主。”
“是啊是啊!李隊長,你要替我們做主啊。”“包大人不在,你不能做甩手掌櫃啊!”“李隊長,你可有一百條槍啊。”
跪地的村民山呼海嘯,恨不能讓李國樓像殺入八裏莊一樣,殺進七裏屯,替他們主持公道。截斷流入七裏屯的河流,奪回五百畝屬於八裏莊的土地。
李國樓沒有想到八裏莊的村民這麼難纏,出城剿匪還要替“盜戶”解決土地、水源問題。這村與村之間的恩怨情仇,有些已經存在幾代人,這官府出麵也解決不了的難題,他何德何能,能化解幾代人之間存在的仇怨?
至於水流問題,應該是原本是小溪流,被下遊的村民扒成一條大河,而五百畝土地,村與村之間相連,誰能標準的劃出一條地基線?
李國樓注視著跪地的村民,含笑著做出托舉狀,說道:“諸位請起,本官為民做主,但也不能聽你們村的一麵之詞是吧。這樣好了,這兩天本官親自去一趟七裏屯。了解來龍去脈之後,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本官絕不會簽訂屈辱的條約,不管七裏屯多麼有錢有勢,隻要包大人的生祠留在八裏莊,你們將是京師郊外最富有、最安全、最有勢力的大村落。”
村民們重新入座,看著李國樓的眼神親切許多,誇誇其談的話語,同樣振奮人心,八裏莊有了新的話事人,還是強大無比的官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