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這一手讓魏小七眉花眼笑,恨不能掏心挖肺,將肚子裏的存貨全部吐露出來,滔滔不絕,猶如連綿江水,泛濫不堪。而讓艾海、馬德全瞠目結舌,鬧不明白李國樓幹嘛要花這個冤枉錢。
李國樓開口道:“小七子,這些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再講,給我說說徐副總管是怎麼升上去的,他又不是姓魏,怎麼會爬到你們頭上的呢?”
魏小七樂嗬嗬道:“小李子,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所以你給我錢,虧不了你。若是你沒著手,你一問三不知。姓徐的,四年前原來是珍寶軒跑腿的夥計,地位還沒我高。先是拜了王總管為幹爹,而後就平步青雲了。讓大奶奶看中,提拔上來的,如今王總管年紀大了,就在府裏養著,不大出門。府裏、店裏都是姓徐的一手抓,老爺也器重他,誰叫老爺沒有後呢。當徐姓的做侄子一樣,到哪裏都帶著姓徐的。哎!這就是命,像我其實一點不比姓徐的差,就是沒有人賞識。背呀!”
聽見魏小七長籲短歎,李國樓不由牽動嘴角,這次他沒有笑,靜靜的觀察人,挖掘人內心的想法和動機,是他要好生學習的地方,不輕易暴露心態,更不能讓對方看出他的內心想法。
艾海道:“魏小七,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魏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對你是個考驗。你再想想今天誰最古怪,誰最可疑?”
魏小七顰眉緊鎖,思索一番後道:“官爺,今天打牌,徐副總管總是亂打,好幾次做小相公,讓我們三家贏錢,他還不願意結束,若說可疑當然是他最可疑。其他人嘛······小六子亦是蠻可疑的,我都睡著了,他還在磨蹭什麼?我看他是已經呆在院子裏,做事鬼鬼祟祟不安好心,有可能想偷窺小琴的房間。小六子如今對小琴,那是一片苦心,癡心不改,我是隻能放棄了。哎······”
李國樓問道:“魏小七,小琴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關大門的,以前老爺回府,是誰去開門的呢?”
魏小七道:“這我就說不準了,小琴過去總喜歡湊在老爺身邊,至於為什麼?傻子都知道。不過嘛,我們家老爺眼界高,出手大方,豈能看中她呢。開門這種事,誰搶得過小琴呢?當然是她一馬當先,至於她什麼時候開始偷懶,我真的搞不清楚,老爺不說她,誰知道裏麵的貓膩呢?”
李國樓和艾海交換了眼色,在魏小七身上已經榨不出什麼。
等魏小七離開,艾海開口道:“我看他們這些人裏一定有滿遊曆的幫凶,不然這小子哪能輕易進入魏府行凶。回頭再去審問滿遊曆,就是不知金二子會打掉滿遊曆幾顆牙?”
李國樓回想起金耳朵對範大拿的出手,一招就掰斷人家一隻胳膊,這是一個筋骨奇好的人。別看外表五積六瘦,好似弱不禁風,其實表裏不一的一個人,心狠手辣,陰毒得狠。這個人以後就是他的敵人,亦是他的克星,隻要他走錯一步,金耳朵就會落井下石。
李國樓言不由衷道:“金二子厲害,腿腳功夫真棒,小弟自愧不如啊。”
馬德全斜睨道:“小李子,我聽說你,適才把滿八爺提進院子,隻用一隻手,而且是輕而易舉的的事情,府裏府外的人都親眼目睹。現在誇讚金二子是什麼意思?要不要劃個場子練練?”
李國樓微笑道:“馬德全,你別煽風點火,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說出心聲,感知肺腑。同門友誼懂嗎?我和金二子,可是一起抓老千的戰友。”
艾海嗤嗤冷笑道:“金二子說抓老千的事,我們會相信嗎?他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說範大拿想逃,外麵這麼多賭客,誰看見那名老千跨出過門檻?這種事我們裝糊塗罷了。他這麼搞法,總有一天會被某人當做擋箭牌,推出去尋死。我情願晚上在大街上巡值,也不願抱某人的粗腿。後患無窮之事,總會有報應的。”
馬德全嘿嘿笑道:“不說不說,長官的事情,我們不說也罷。人心隔肚皮,咱們繼續審案,等審完徐小虎,萬仵作也該到了。咱們馬上要打道回衙門嘍。”
李國樓看向門外,漸漸亮堂的天空,還有一道陰霾籠罩,看來今天是陰天,迷霧還將遮蔽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