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四皇子深藏不露,方蕭離又是那般囑咐過她,顧芮溪便想一點一點改變德妃的心緒,讓德妃有爭心,能在聖上麵前說上話,替四皇子顧熾也爭一爭。
聖上身子日益變差,若是顧熾能登上龍位,她亦是可以靠昔日的交情和德妃娘娘的關係,達成自己的目的。
誰知德妃不爭的思想根深蒂固,聞言卻也沒往別處想,隻是搖搖頭,道:“熾兒養在皇後那比養在我這兒多許多益處。我隻願他好,其餘不強求。”
“娘娘這般為四皇兄著想,可是若是四皇兄不甘於平庸呢,若是皇兄們將他當做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呢?”
“我自己的孩子,我還是了解的,熾兒沒有那樣的野心。”德妃隻覺得芮溪的話與平日不同,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便也不想多說,露出一副疲態。
顧芮溪隻能暗暗搖頭,也不再多言。德妃娘娘庶女出身,受到嫡母太多的影響,這樣的想法也是無可厚非。然而她卻是真不了解自己的孩子,顧熾絕不是省油的燈。
自那日以後,顧芮溪時常在德妃娘娘麵前提起朝堂上的一些事,說二皇子凡是針對四皇子,說四皇子的忍讓和退縮,每每都讓德妃心疼不已,卻從不曾有任何怨言,因為顧芮溪知道,德妃對聖上,到底還是牽掛的很。
大雪飄著,世界都安靜了,到處一片銀花素裹。
阿棋輕輕地敲著顧芮溪的肩膀,心疼道:“公主,這些日子委實辛苦您了。”
顧芮溪伸手看看,笑道:“這有什麼,皇後娘娘這般看得起我,自是要賞臉的。”
“可是您每日都要去坤羽宮抄那些個錄目,又有何用?皇後娘娘這不明擺著折騰您嗎。”
顧芮溪不在意,道:“三公主視我為眼中釘,皇後又視三公主如珠如寶,皇後替她出氣,實在是情有可原。”
“可是,公主您又不曾得罪過三公主,怎麼自咱們入宮後,三公主老是針對咱們呢?上次尋根因為有急事去了晴紫軒,還被他們打了一巴掌,攆了出來。”
顧芮溪冷笑一聲,隻道:“都說了多少次,誰再去晴紫軒,有什麼事都自己擔著,我可沒空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是。”阿棋也是不再多言。一年多的宮內生活,她已經知道了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公主的生活已是艱難,她不能在給公主平添憂愁。
顧芮溪隻是閉著眼睛假寐,想到每日皇後克蘭看著她時眼裏的憎惡和不滿。但凡有顧舒眉在,她的災星之名估麼著已經是人人皆知了。隻不過平日礙不著其他娘娘的事,所以平時倒也過得去,大家不來往罷了,她也落得清淨。
但是皇後克蘭就不一樣了,身為國母,她自詡為有這個義務處置顧芮溪,所以經常拿一些事刁難她,處處奚落,刻薄無比。哪裏還是當年那個笑的一臉虛偽的高端皇後的樣子,難道是覺得二皇子顧燁必為新皇,所以都懶得掩飾了?
不知皇後克蘭是不是這個想法,顧芮溪就是這麼想的,她也樂得高興,省的整日對著一張笑的虛假的臉還要報以同樣的虛假。
“阿棋,姑姑受寒,明日你陪著我去坤羽宮,你先下去看看姑姑,讓采青好好服侍著。”
“是。”阿棋輕輕推出去,顧芮溪看著,不覺歎一口氣,如今,何止是阿棋變了,她又何嚐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