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魅影白珂從舞台上下來,跑的飛快,他躲的不是熱情似火的學姐團,而是激動更甚學姐的係主任假大空,他忽視了美女江曉琪,因為學姐團從不差人,為此,剛才客串克裏斯汀的妹子遞了他一封信,信上貼有唇印,他都沒來及收,獨留妹子淩亂風中。
賈主任找他肯定是演花瓶頂缸的,這是自然。
從到大,幾乎任何文藝表演類節目,唱歌跳舞朗誦雜技,都有白珂的份兒,即便他毫無基礎,班主任也會把他安排在隊伍中間,位,濫竽充數,底下一排領導,基本上看的也是他這個“濫竽”而賞心悅目,二十年間,回憶起,竟未嚐有過視線偏差。
所以白珂對於當眾表演這件事情,實在是有著豐富經驗的,他心理素質強大無比,並不是因為他戲如人生,而是人生如戲。
大學校園更甚,白珂是鎮院之寶,哪裏有白珂,哪裏就有人流。院裏邊兒每時每刻都有話劇排演,但不是每一個話劇都能輪到他奉命吸睛,前年畢業大戲《雷雨》相當成功,連著排了三年,到白珂這一屆,套路依舊,審美疲勞,於是一屆不如一屆出彩。
戲劇係的大戲,以前是能上當地報紙頭條的,來的不僅有全校師生,還有星探媒體,第一屆有江姓學姐借此得到演藝公司簽約,走上演員正道,其餘未簽約學長學姐也有光鮮履曆作進身之階,如今從頭條淪落為娛樂專欄豆腐板塊,再從豆腐板塊消失無蹤,係主任假大空責無旁貸。
他知道,即便貴為主任,假大空也是有KPI要完成的,他今年的KPI,就是帶領戲劇係,頭條上王者歸來!
想到這裏,白珂忍不住腳步加快了些。
左腳踩右腳,右腳再踩左腳,生出一股上升力來,淩空縱身一躍,終於扒住窗戶。
“讓我救急攬鍋?沒門兒!”
白絕頂花瓶吸睛利器KPI人肉外掛珂回頭看了一眼人群,跳下來,忍不住啐了口。
“呸!”
……
“大眾戲不能沒有花瓶,就像是快消品不能沒有商標,大多數人因為花瓶吸引進來,又因為花瓶戀戀不忘。”
“在我看來,話劇圈實在是太過於輕視花瓶,我知道花瓶肚子裏往往空空如也,這是客觀事實,但對於觀眾來,演員帶來的感官刺激比才華橫溢來得更為重要,這也是客觀事實。”
“你是戲劇學院畢業生,你應該知道,學生組織的排演,大多觀眾比演員更少,有的卻坐滿了前排,當然,站到第五排走廊還有人的,我今也是剛剛才見到。”
“而且……”
江曉琪忍不住打斷賈主任的長篇大論,“賈老師,白珂跑了,他爬窗跑的,三米多的牆,騰一下就飛過去了,你看見沒有。”
“看見了。”
江曉琪怒了,“那你為什麼不上去追?我一個女生,我怎麼追得上他,他那麼長,又那麼快?”
賈主任邁出自己短腿,很是艱難的兩步杵上一個台階,無奈回頭仰視道:“你以為我就能翻過去?”
穿高跟鞋的江曉琪臉紅了,往下退了一步,平視過去,隻看見主任稀疏的地中海。
她於是又退了一步,發現賈主任麵色鐵青。
現在更尷尬了,她寧願自己沒往後退。
僵了五秒。
但花瓶白珂顯然比老師眼下的尊嚴更重要,她鼓起勇氣道:“那怎麼辦?他不來,難道還能硬要他來?”
假大空:“自然是不能強來的。”
江曉琪拚命點頭:“那當然,戲劇學院的規章製度是很完善的……”
“不是,是惹不起他的學姐團……”賈主任示意江曉琪眼觀八方,禮堂已經空空如也,“你沒發現,我們是最後一個走的嗎?”
江曉琪:“那不是因為您腿短……不是,沒年輕人幹勁兒足嗎?”
賈主任聽著這糟糕的台詞,連連搖頭:“你就是博爾特也甭想在白珂之前衝向終點線,你看見了白珂那兒有堵牆,你沒看見的學姐牆,那還沒施展出來呢。戲劇學院女多男少,連老師都是女的多,他現在得到了大多數人民的擁護,我們不能逆大眾潮流行事。”
江曉琪呆了:“所以我們今白來了?”
“當然沒白來!他知道我為何而來,他是當花瓶的老手。”賈主任大笑幾聲,智珠在握,“但這次不一樣,我打賭,他自己會主動加進來的,我們去練功房找他,那子最喜歡靜靜,我太了解他了,等我們出去……”假大空腳步都輕鬆些許,背手連邁幾步,然後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