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拍了腦袋的後遺症(1 / 2)

張斌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睜開眼睛,左右一看,噝,後腦勺生疼,這才想起來自己被拍了黑磚。屋子洋溢著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掛在鐵杆子上的點滴吧嗒吧嗒滴著,他猛然反應過來。

“醫生,醫生——”張斌氣急敗壞的連聲高喊。

“咋?流完了?”足足嚎了一分鍾,一個高聲大嗓的胖妹護士才推開門走了進來,滿臉的雀斑,端著生了鏽的鐵盤子,大步走到床前,一看瓶子裏還剩許多藥水沒滴完,頓時發怒。

“這多的還沒了,幹嚎啥?”邊說邊用胖手拔下瓶子上的針頭,“臥好,還有一瓶。”

張斌急了,忙坐了起來,“護士,能不能不掛水了,你看,我都好了。”說著,就跳下床,扭了扭腦袋,示意自己沒事,胖護士看張斌裹著繃帶的豬頭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裏說著“不行,藥都簽過字了,咋能不掛?快臥好。”張斌沒法,隻能被推著重新躺在髒兮兮的病床上,愁眉苦臉的看著護士粗魯的重新在手背上紮了針,肉疼的念叨著,這得幾百塊吧,沒想到胖護士倒是耳朵尖,“消毒,上藥,繃帶,還有吊瓶,一共是六百八十元。”

噝,張斌又是一陣吸氣,完了,完了,這個月又難熬了。

張斌老家農村,祖上八輩根正苗紅,屬於光榮的無產階級,但他晚生了幾十年,無產階級光榮的時代已經過了,現在是爹光榮,錢光榮,小三光榮,二奶光榮的時代,於是,曾經村子裏的驕傲,父母的乖兒子,在草根最苦逼,屌絲最可憐的年代裏,拚不過別人的張斌,灰溜溜的進了特崗,一千二的工資,隻能糊口,但他卻有著雄心壯誌,他要從根子上改變這種拚爹的壞風氣,要讓祖國的下一代樹立我勞動,我光榮的理想,摒棄我有錢,我就是大爺的腐敗思想,至少從自己的兒子起,初步實現共產主義!

但金剛鑽沒有,就想攬瓷器活,張斌的理想被鎮中學的崽子們撞的七零八落,當他慷慨激昂的在講台上授課時,下麵可就有的看了,玩手機者有之,睡覺者有之,看者有之,偶爾有兩三個同學斜著白眼,冷冷的看著他,似乎跟他有著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張斌就納悶了,同樣是山溝溝裏的娃,自己怎麼就和他們差距那麼大呢?張斌自己都還沒有手機,再說,我也沒惹他們啊,但學生的眼神,卻讓他全身不自在。

忍了幾周的張斌,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得強硬一點,不是說慈母多敗兒嘛,老師也一樣。於是乎他先是變相體罰,俯臥撐啦,蛙跳啦,不行!仍舊是你強仍你強,我的明月還是照著那個大江。好,第二招,通知家長,有效果!經過幾次父母姥爺的棍棒之後,明顯收斂了很多,但張斌還沒來得及高興,學生又依然故我。好,第三招,報告政教主任,嚴明紀律,再犯者,直接開除!這下終於清靜了,在幾個尤其搗蛋的壞分子被趕出教室之後,上課明顯好了很多,除了一進教室感到有些冷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