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三人收拾好了行裝,準備趕赴流雲山,天還未亮,空氣中夾雜著一絲冰涼的清爽。一出城門,清新自然的草香就撲麵襲來,淡淡的柔和的陽光撒在掛滿露水的草葉上,翠綠誘人。一隻拈著晨風的玉手點著露水,步履輕盈的走在最前麵,緊隨其後的是說個不停的夏一衡和他爹爹薄西山。
少女一襲白裝稱著容色清麗的俏臉,一顰一笑透露出令人歡快的清雋可味,在茵茵的綠草和芬芳空氣的點綴中,好似一彎初生的新月,嬌俏欲滴又盈潤皎潔… …
“薄叔叔”隋心回過頭來,“那流雲山離這兒多遠?”
薄西山神秘一笑,道:“說它遠,有的人幾輩子都見不到,說它近,咱們隻需要三個時辰”。
隋心明白他說的是人和命運的距離,當下也沒作聲,隻是桃腮掛笑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夏一衡見隋心明白,自己也跟著點了點頭。不過他什麼也不明白。
約過了兩個時辰,三人來到一片密林,此時天已大亮,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這片熟悉的樹林勾起了薄西山無數的回憶,讓他想起了自己初入流雲時的光景,那個時候天氣仿佛和現在沒什麼兩樣,陽光也是一樣的謙和,樹葉也像這般沙沙作響,看著身邊青春年少的兩個孩子,想想自己的當年,他不免有些激動,於是一把摟過夏一衡,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孩子,記住今天吧。”
夏一衡正在四處觀望,尋找著流雲宗的山門,被薄西山這麼一摟,以為已經到了,馬上東瞅西望的去找,卻找不著半個影子,失望的應了一聲,壓根沒往心裏去。
隋心則顯的十分平靜,有意無意的觀察著身邊這些奇怪的樹木,她發覺這些樹木與剛入山林的那些很是不同,它們奇怪而高,嶙峋瘦骨,僅是用樹頂挑著幾片稀疏的樹葉,就像是瀕臨死亡的巨人,稍稍有些猙獰。
“嗯?下雨了?”隋心摸了摸臉上的水珠,向天上看去。
透過樹葉,她看到天空中有一個朦朧的符印,像是離頭頂很遠,又像是壓在身上,說不出的神秘和怪異。
此時隻覺腳下一輕,薄西山已經作法將三人托起,朝上飛去,隋心低頭看著地上的樹木離自己越來越遠,而天上的符印離自己卻越來越近,漸漸的她能分辨出些形狀,隻見那朦朧的烏雲中包裹著一個閃閃發亮的圓圈,圓圈很不規則,周圍盡是些細密的閃電,沒有聲響,但散發著炫目的青光,肅穆而威嚴。
三人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上升,直到連那圓圈也踩在腳下,才陡得停住。
夏一衡始終張著大嘴,待他緩過神來放眼望去,隻見腳下是片一望無際的雲團,裏麵青光閃爍,很是好看,那雲團四周隆起,中間塌陷成一個巨坑,能夠清楚的看到雲團中的雨線不停的灑向地麵,均勻而細密。此時天色大亮,不像剛剛有雨的地方那麼陰沉,仰頭看去,腳下是雲,天上也是雲… …
三人緩緩的飛到了雲團的中間,在那雲洞裏飄搖落下,還沒落地,夏一衡與隋心就發出了一聲驚歎―――
目之所及是一片花海,人在半空就可以聞到一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各色花草簇擁著一個高聳的石柱,周圍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唯有這裏陽光明媚風景獨好,地麵也隨雲洞畫出一個巨大的圓圈,圈內晴空,圈外下雨,中間形成了一道雨簾,隔絕了兩個不盡相同的世界,一個是仙境,一個卻是人間。
“我的天!”夏一衡驚訝的看著周圍,用三個字代表了心中所有的想法。
隋心的一雙小手緊緊的握著,她雖然一語不發,神情卻很是激動。
三人在石柱的頂端停了下來,薄西山看了看四周,突然兩手一揮,從雨簾的後麵引出了無數的水珠,這些細小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七彩斑斕,炫麗奪目,夏一衡和隋心隻怕害了眼睛,不由伸手將光亮遮住,等他們再睜開眼,四周已經布滿了晶瑩剔透的高大水柱,與腳下的一般粗細,隋心數了數,正好是一十六根,這十六根水柱由水橋相通相連,若有若無。
不知薄西山在念叨著些什麼,隻見中央石柱的周圍虛空劃開了三道懸門。夏一衡恍然大悟,這不就是爹爹曾和自己說過的那三道門嗎?走錯一道九生一死,走錯兩道九死一生… …看來自己一定要跟緊了!想到這兒,他匆忙將隋心拉到身邊,輕聲道:“心兒,中間那道門千萬要離遠點兒,我聽爹爹說過,那是道不男不女門,過了那門就變的不男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