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是李家家主的兒子?”蕭末一臉不可置信。“是啊,從夢裏醒來就好像穿越了一樣,仿佛那就是我的前世,隻是這前世稍微短了些。”李流玉不在意地笑了笑,轉而又好奇的問道,“末子呢,末子在現實中是什麼身份呢?”“什麼身份,一個可憐的小孤兒罷了。”
蕭末這話的嘲諷語氣實在重了點,再加上剛剛李流玉承認了自己是李家子弟的身份,更顯得李流玉的問話有些埋汰的意味。李流玉麵色一僵,顯然也是想到了,“末子……我不是……”“我知道,我知道,”蕭末是知道李流玉沒有那種想法,但是從夢境裏醒來後拾起了那段孤兒院的記憶,加上獨自一人漂泊了這麼多年,見識了太多的人心善惡,世事無常,不由自主地去揣測對方的惡意。
“現在……我恐怕不能叫你流玉哥哥了吧。”說完,自己倒先笑了,也難怪蕭末會笑,夢中的自己一直比流玉小兩歲,但現實中的蕭末早已有二十五歲的“高齡”,再喊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哥哥,就算這個少年再怎麼老成,怎麼看都有一種裝嫩的別扭感。
李流玉不自在地用手指摩挲裏一下臉,訥訥的說,“其實我還是喜歡叫你末子,末子可以叫我流玉。”“流玉啊……”蕭末拖長了尾音,目光有些促狹地看著李流玉,“要不我還是叫你玉子吧。”“誒……這個太女性化了吧,末子,你換一個啊。”李流玉顯然被嚇的不行,他實在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末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叫了這個名字,而他還應了,他一定會羞憤致死的。
“那你說叫什麼。”蕭末很幹脆,完全沒有要堅持的意思。“還是叫流玉吧,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李流玉還想在說些什麼,房門突然被敲了敲,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外喊道,“少爺,家主要你即刻回去。”
李流玉這次昏迷的蹊蹺,李木良作為家主,對這件事很上心。是以,一得知李流玉清醒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要李流玉回家。李流玉不高興地皺了皺眉,“知道了,門外候著。”這話很有意思,有些像古代富貴人家對奴仆的態度。原以為隻會在電視裏聽到,卻不想現實中也有,蕭末捂著嘴笑了笑。
李流玉不知道蕭末在笑什麼,那些話對他來說再自然不過。前麵就說過,李家是有了皇帝恩賜才有了現在的地位,李家感念皇德,將宮裏那套學了個足,剛建家那時候,規矩可比現在嚴得多,措辭禮儀啊,行走規範啊,也是到了現代,有些形式上的規矩廢了些,但李家內部,不管是主子下人,規矩還是擺在那的。為這,破四舊那會,李家差點被抄地滅族。
要說這規矩為什麼還留著,也許是李家第一任家主的某些小心思,他自恃被皇帝寵信,想借此來彰示李家高人一等的地位,定下了“規矩不可廢”的第一條家訓。
李流玉站起身,“末子,你也聽到了,父親找我,那我就先回去了。”蕭末看著他,問道“那你還來看我嗎?我在這一個親人也沒有。”蕭末直直的看著她,樣子和夢中的女孩不太像,她的頭發懶懶地披在後頭,病服鬆鬆垮垮的,黑色的眼睛清亮有神,鼻子秀挺,唇瓣略薄,像是夢中少年的唇形,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就這樣坐在床上仰望著他,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卻無端給人可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