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獨孤殘紅歎道:“我雖為一堂之主,卻也不可能全權把握堂中之事,上麵的幾個師叔哪一個又是容易糊弄的主兒。能保住如今的局麵,已是相當不易了。”
韓長老剛才說的似乎也是氣話,聞言也不再接話。
“你那個弟子,真得不準備現在解決?”獨孤殘紅竟然對一星十分看重,又將話題繞了回來,“要知道,等他入了魔道,那時可真是不好對付了。”
“不勞你費心,我的弟子自有我嚴加管教,諒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韓長老有些不耐煩地道。
一星心下罵娘。任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猶在氣修期徘徊的小修士怎麼就會這麼容易入了兩位金丹期高手的法眼。
接下來,獨孤殘紅又和韓長老聊了一些門內瑣事,一星聽了一會兒就再無興趣。
如此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星的耳內傳來二人起身的聲音。二人邊走邊談,聲音漸趨弱小,最終渺不可聞。
一星把耳朵收起,睜開眼睛。他的眼內,刺目的寒芒像怒濤般翻湧。
半晌,他才收斂眼內神光,走到石幾旁席地而坐。
現在的境況,早已經完全脫出了他原先的預料之外。天一堂之主都想置他於死地,還有何辦法可想。韓長老現在雖然還在護著他,可終究不能長遠。再說,他這一生又怎能忍受生活在另一人的羽翼之下。
現在最好的辦法,唯有一個,那就是退出天一堂。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苦笑。正道雖不比邪宗陰狠毒辣,卻也從來都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想走?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當年三人進入天一堂,費了諾大的心力。沒想到五年不到,事情已出人預料至此。他如果走了,田如海和慕連達二人又該如何自處。
他想起當年發下的豪言壯語:一試正道中人受人敬仰的生活。現在想起,唯有苦笑不已。
一星啊一星,你他娘的在獵頭公社混了那麼長的時間,照說對人性也應該了解的差不多了吧,怎會天真至此。他的心內狠狠地咒罵著。
想歸想,他卻是很快就將那些無濟於事的想法拋之腦後。仔細思索著應對目前困境的辦法。
想了半天,毫無頭緒,他伸出手狠狠地拍了拍腦袋。就在他低下頭,愁眉不展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猛然發現對麵的死人突然裂開了嘴,朝他陰森森地笑了一下。
一星驚得一蹦三尺高,身上寒毛直豎。他仔細打量眼前的死人,發現後者仍然如同先前一般,連衣服皺摺都沒有絲毫變化。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如同大海般深遂。單手一翻,幽藍已經跳至手掌正中。
沉默,良久的沉默。
一星靜靜地和席地而坐的死人對視著。盡管後者是一個無論從何角度看去都不太像死人的人,但他心內認定的事情,從來也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