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百年前堂主之位,原本還是你要占優一些,兄弟我隻不過運氣稍好,才厚顏坐上此位……”獨孤殘紅的聲音一改先前的威嚴厚重,變得平易近人起來。
一星聽到這兒,已經是心內狂震。他娘的,原來韓長老跟獨孤殘紅爭過堂主之位,怪不得二人勢同水火呢?可是聽二人的對話,好像也沒到翻臉的那一步吧。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不下十遍了,每次見麵都提,不嫌累得慌麼?”韓長老果然不愧是和獨孤殘紅同時代的人物,一點也不見客氣。
“嗯!”獨孤殘紅重重地嗯了一聲,繼續道:“這麼多年了,每次見麵我都要說上一次,你難道不知道是何用意?”
這話說的一星都有些奇怪了,把耳朵狠狠地貼上牆壁,卻半晌都沒有聽見韓長老說話。
過了足有一盞茶的時間。一星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獨孤殘紅和韓長老二人默然獨坐,大眼望小眼的重量級場麵時。韓長老才緩緩發話道:“過去的事不要提了,我二人也永遠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唉!”獨孤殘紅重重地歎息一聲,道:“我獨孤氏難道真的天生獨命麼?”
“現在的你,早已是萬人之上,何必需要朋友?隻有弱者,才永遠需要朋友來安慰。”韓長老淡淡道。
“慶忌,你可還記得少年之事?”獨孤殘紅突然拔高了音調說道。
韓長老沉默了半晌,才悠然一歎,說道:“那段時光,是我這一生最為開心的時刻,此後百年,再也無一絲一毫時光能跟其相比。”
獨孤殘紅有些激動起來,語調加快少許:“回來幫我吧,我們一起把天一堂推上正道至尊的位置,一起征戰邪修,一起躍劍天河,一起修得大道,豈不爽快?”
“我老啦……”韓長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再也沒了年輕時的爭勝之心了,以後就種種田,教個把弟子,也算不枉此生了。”
獨孤殘紅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的樣子,爭切地道:“你哪裏老了,我們修真者哪裏會有老了一說。若能再上一個台階,活個千年也不成問題,若能證得大道,更是能堪破生死,斟至不死不滅的境地……”
韓長老輕笑了起來,說道:“殘紅,你認為有可能麼?”
“怎麼會沒可能,”獨孤殘紅激動起來:“堂內不是還有那麼多前輩達到補缺期,我二人又為何不能達至這一步?”
“嗬嗬嗬……哈哈哈……”韓長老的輕笑聲轉變成大笑,滿充著不甘和憤懣,“補缺期?哈哈哈,自六十餘年前,我二人先後結成金丹,這麼多年來,你可有寸進麼?不說補缺之境,采納之境又需耗費多少年頭?你這把老骨頭還有多少年可活?哈哈哈……”
一星聽到這裏,也有些感同身受起來。不錯,大道終是無情,視眾生皆為螻蟻。任憑你修得五氣朝元,三花聚頂,到頭來仍舊化為一剖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