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妍緊咬牙關,握緊鑰匙狠狠的劃了下去。
卓君元醒了,他看到了蘇欣妍不舍的目光,然後看著那目光慢慢暗淡,最後一個軟綿綿的身子倒在他懷裏。
“不”
淒厲的喊聲招來了夜晚才出來覓食的動物,那是西北狼,幸運的是一隻而不是一群,不幸的是卓君元現在還不能動。他懷裏的蘇欣妍還沒死,他必須把不多的真氣分配好,不能讓蘇欣妍倒下,也不能讓自己倒下。
不請自來的客人骨瘦如柴,它似乎營養不良,那雙綠油油的眼睛代表它很餓,而主人並沒有提供食物。
卓君元冰冷的眼神並沒有讓野狼退卻,它太餓了,如果這頓飯沒有著落,它依然會死,雖然眼前的獵物很危險,但它必須放手一搏。
野狼試探著靠近,獵物沒有動,僵持的十分鍾對雙方來說都如一個世紀般漫長,野狼覺得它必須行動了,因為它的力氣不多了。
搏鬥在瞬間開始,又在瞬間結束,野狼咬住了卓君元的拳頭,卓君元拳頭上夾著鑰匙,那鑰匙刺穿了野狼的喉嚨。
卓君元胳膊一抖,從野狼嘴裏抽出了血流不止的拳頭,他迅速用另一隻手在這隻流血的拳頭上連點三下,然後馬上又把那隻手重新貼在蘇欣妍背後。
費了好大勁才劃開了野狼的肚皮,卓君元從野狼肚子裏拽出一塊腥臭的內髒,塞進嘴裏大嚼起來,他必須盡快恢複些體力,因為更大的危機還沒有來臨。
卓君元在城樓上就聽到了那名年輕人的名字。姓簫,身邊有先天後期高手保護,讓帝國總理的兒子俯首聽命,在西北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一個家族,而這個家族的核心人物還和他有過一麵之緣。
“簫悅北,你什麼時候來呢?”
起風了,飽餐一頓的卓君元有了點力氣,他脫下衣服把蘇欣妍裹住,把她抱在懷裏,然後兩腳蹬地,緩緩的把兩人的身影藏在了一堵矮牆的角落裏。
西北道軍區總長府,簫悅北大元帥緩緩的從那名先天後期的老者背後收回雙手,起身下了床,又回頭看了看床上一動不動的老者,歎了口氣大步離去。
“厚葬。”
門外飄來兩個字,在屋子裏的每個下人耳邊響起。
到了前廳,簫悅北往主位上一坐,摸了摸身邊輪椅上那名口歪眼斜的中年人,緩緩道:“竹兒,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戒酒嗎?”
簫竹低著頭,輕聲答道:“因為父親他得了腦血栓,所以您怕我也像父親一樣。”
簫悅北點了點頭:“我現在很後悔,當初真不應該阻止你的。”
“爺爺”簫竹疑惑地抬起了頭。
簫悅北繼續摸著那中年人的腦袋,那中年人似乎很享受,“呼嚕呼嚕”的笑了兩聲。
“如果你不戒酒,也許現在就像你父親一樣了,雖然生活不能自理,但總能保下來一條命。”簫悅北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那些老戰友也不會看著你們爺倆癱在床上不管。”
簫竹還想說話,簫悅北一擺手,端起桌上的清茶小抿了一口。
“在這裏呆著,我回來之前哪兒都不要去。”
簫悅北的聲音還在前廳裏回蕩,可哪裏還能看到他的身影。
天色漸亮,簫悅北的身影在那片土城裏出現了,他掃了一眼空地上臭氣熏天的狼屍,抬腿朝大漠更深處走去。
卓君元抱著蘇欣妍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沙漠中行進,這裏有風,但風是熱的,因為一切都是熱的,包括他的喉嚨。
危機感再一次降臨,卓君元一腳在沙地上踏出個坑來,在沙子還未落下之前抱著蘇欣妍躺了進去,黃沙將兩人掩埋,微風吹過,一切痕跡被抹除的幹幹淨淨。
半分鍾不到,簫悅北的身影出現了,他左右看了看,繼續飛身而起,朝前方奔去。
嘴對嘴的給蘇欣妍供了兩分鍾的氧氣,卓君元感覺肺裏像著了火一樣疼痛。他猛一挺身鑽出了沙子,抬腿朝來的方向走去,他走的很慢,他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
飛奔的簫悅北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眉頭緊皺,舉手擋住炎炎烈日,朝前麵的碎石戈壁灘看去,然後轉身就走。
看到那個還未被填滿的大坑,簫悅北大笑三聲,朝卓君元逃離的方向追去。
剛翻過一座沙丘的卓君元回了回頭,仰天長歎一聲,再次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麵,抱著蘇欣妍躺了進去,他已經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道了,那黃沙飛的到處都是,完全不能抹除兩人的痕跡。
十秒鍾不到,簫悅北的身影出現在了沙丘上,他看了看下麵那個被填滿了一半的沙坑,如大鳥般高高躍起,身形利箭般朝沙坑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