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卡莫拉之眼(1 / 3)

倉庫後院。

油桶中的柴火快要熄滅,火光昏暗搖曳。

空氣中,殘留著灼燒後的焦味。

一個男人站在院子裏,環顧四周。

三張椅子,三個被打斷了雙腿的囚犯,一具屍體。

男人的腳上穿著一雙純手工製作的意大利鐵獅東尼的皮鞋,其精致的風格和殘酷的現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男人邁步向前走去,走到一個意識還保持清醒的囚犯麵前,用白皙的手指托起他的下巴,左右輕輕轉動那囚犯的臉,觀察著那囚犯的眼睛。

那雙眼睛,因著目睹了難以置信的場景,陷入了理智喪失的狀況中。

男人放棄了問話的打算,將手指上沾有唾液和汗水的汙穢擦在那囚犯的領口上。

這時,倉庫的鐵門“砰”地一聲打開了。

獄警身穿頭盔防彈衣,手上拿著霰彈槍,荷槍實彈地衝了進來。

戰術手電的光柱,在夜空下交織亂舞。

“不準動!都他-媽-的不準動!!”

獄警領隊大聲叫道。

男人若無其事地舉起了雙手。

獄警領隊認出了男人,放下了槍口,向男人敬了一個禮。

“對不起閣下,我們不知道您已經先來了。”

其他警察,在院子中繞了一圈,確認了現場沒有威脅後,獄警們將槍口壓向了地麵,鬆了一口氣,直起腰來。

領隊向身後做了一個手勢,其他人就分組,將屍體和被綁的三個囚犯搬出了院子。

領隊微微靠近男人,輕聲問道:“閣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聯係泰勒中心,將那男孩在轉獄之前所有的探訪記錄拷貝過來,包括監視記錄。”

“是!”

領隊敬了一個禮,轉身離去。

……

……

“排排坐吃果果,你一個呀我一個……”

歡樂的兒歌從喇叭中播放出來。

“小朋友們,快跟著充滿活力的節奏,拍拍手點點頭,大聲唱~!妹妹睡了給她留一個呀,給她留一個……”

園長的一張老臉上,濃妝豔抹,穿著黑色的皮革短裙,站在講台上扭動著臃腫的腰肢。

站成一小圈的小朋友們的臉上,都掛著陰鬱的表情,目光呆滯地跟著節奏拍手。

圈子外麵,臉上帶著各式各樣動物麵具的“西裝先生”,來回走動著,大量這一幫孩子。

“來,下麵開始到了做體操的時間喲~!嗚嗚嗚~~!”

園長一邊轉身過去切換歌曲,一邊叮囑:“做體操的時間應該怎麼樣呢?”

“脫……”

小朋友們零零碎碎地回答。

園長轉過來,撅起塗了油亮油亮的粉紅色嘴唇,裝作生氣的樣子道:“不好好回答的話,待會要被送進小黑屋喲!現在我再來一問一遍,做體操的時間應該先做什麼呢?”

“脫_光光!”

孩子們齊聲回答。

“對啦~~!”園長按下了播放鍵,“大家一起來唱~,叮叮當,叮叮當,翹起屁_屁脫_光光,叔叔阿姨來檢查,健康身體天天棒~~!”

個子最瘦小的那個小男孩,被高大的、喘著粗氣的“狐狸叔叔”牽走。

在昏暗的教室一角,“狐狸叔叔”脫下了褲子……

閃亮的小刀,瘋狂地刺在園長那布滿老年斑的肥厚背上,沙啞的叫喊聲,警笛亂鳴。

瘦小的男人中槍倒下。

所有的景象就像走馬燈一樣,不斷在模糊的視線麵前變換。

警察……

醫生……

法官……

獄警……

囚犯……

一個黑臉的男人,在說著什麼,但聲音渾濁不清,就像蒙著一塊布一樣,隻有“救贖”二字能夠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