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秋天了,監獄的夜晚卻異常悶熱。不知道是為了節省電費還是發生了故障,換氣設備停止了運作。
躺在黑暗的牢房中,愛德華腦中思緒萬千。
一會想到喬恩的背叛之謎,一會又想到弟弟受到的殘害,時而醒來時而睡著,再加上又悶熱,腦中混亂不堪。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現實,他似乎看到鐵欄的黑影正在移動,一個小腦袋的黑影進入了牢房。
那個黑影慢慢靠近愛德華的床前,用夢囈般的低語道:“叮叮當,叮叮當,無頭娃娃,上門啦~。”
愛德華以為是獄友陳友利,迷迷糊糊道:“走開……我警告過……”
那個黑影發出“嘰嘰嘰”的奇怪笑聲。
拿著什麼東西慢慢伸手往愛德華的臉上捂去。
當愛德華感到臉上一涼,發現眼前的景象並非夢境,猛然驚醒過來。
人體在作出應急反應時,大腦要從沉睡中立刻清醒,需要大供量的氧氣供給。愛德華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發覺捂在摳鼻上的冰涼之物有刺激性的味道,正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突然雙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
一陣冰涼的感覺。
愛德華慢慢清醒過來。
臉上濕淋淋的,很是難受,他想要伸手去擦拭,但是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反綁在了椅子上。
“幹什麼??”
他掙紮了幾下,卻絲毫不能動彈。
他急忙抬頭向四周圍看去,是一個什麼倉庫的後院,除了紅色的倉庫大門之外,三麵都被高高的圍牆給圍住了。
院子中央,用空油桶盛著柴火,火焰在夜空下搖曳。
愛德華注意到,和他一樣被捆綁住的家夥一共有四人,愛德華靠在最左邊,其他三人按扇形排列,麵朝倉庫大門。
有一個彪形大漢正在提著一桶水,澆醒第三個人。
愛德華聽到有一個人在啜泣著,他扭頭看去,認出是今天進監獄時頭一個摔倒的那人,他就坐在愛德華的旁邊。
“喂……”愛德華對向那人悄聲道,“為什麼我們會綁在這裏?”
“我……我隻不過是沒錢……我沒錢……沒錢也是錯嗎?哇啊啊啊……”
那人說著說著嚎啕大哭了起來。
“都他_媽_的閉嘴!”
那個澆水的大漢掄起空鐵桶就直接砸到了那人的腦袋上。
那人一聲慘叫,憋住了哭聲。
這時,倉庫側邊的小門打開了,從裏麵傳出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
“叮叮當,叮叮當,無頭娃娃上門來,菜鳥們嚇得尿褲襠”。
在搖曳的火光中,一個滿身是疤痕的小個子從黑影中蹦躂了出來。
是今天白天那個向自己兜售什麼“匹槽”的那個家夥!
愛德華心中驚道。
隻見他雙手中,不再拿著鐵杯和勺子,而是拿著兩把明晃晃的小刀!
愛德華覺得大事不妙,忽然鼻中問道一股奇臭。
他扭頭看去,那個膽小的家夥在對方還沒有說出威脅的話來,就先自顧自地屎尿齊流了……
“好臭……”
對臭味完全無法忍受的愛德華,趕緊閉住了氣息。
“摳門的老板命不長,敲腦門兒的鐵棍響當當。嘰嘰嘰嘰……你們還記得無頭娃娃這句話嗎?嘰嘰嘰嘰……”
這個稱自己為“無頭娃娃”的疤痕小個子發出的尖利笑聲,就像痙攣的病人發出的抽氣聲。
愛德華側眼看著大家都點點頭,自己也跟著點了點頭。
“都是啞巴嗎!?”
大漢雷鳴般的嗓音突然在他們背後嗬斥道,嚇了愛德華一跳,一下子忘記了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