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隊的混亂,讓警衛隊長尤為惱火,警衛們又是踢又是踹地,將倒地的人給拽起來,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他們安置在分配的牢房中。
愛德華被分配到了二樓的206號牢房。
狹長的牢房,光是上下鋪的鐵床就占了房間絕大部分麵積。允許囚犯走動的地方,也僅容一人通過,馬桶和水池都位於牢房的最裏麵。
從13歲開始就被監禁的愛德華,早已習慣了這一切,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抱怨的。他隻希望能夠盡快摸清楚這裏囚犯之間的交易法則,讓他能夠順利完成任務。
自己的獄友是華裔中國人,一個頗為熱情的家夥。
“喂喲,新人,歡迎光臨‘蛾摩拉之城’,我叫陳友利,翻譯過來就是對朋友非常友好的人,很高興認識您。”
“我叫愛德華·墨菲,很高興認識你。”
“對了對了,您路途上一定非常辛苦吧?我來幫您拿東西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
陳友利幾乎以蠻搶的方式,將愛德華手上捧的囚服和洗漱用品扯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下鋪的床上。
一個,熱情得有些過頭的家夥……
愛德華心裏想道。
“旅途勞神,我把下鋪讓給你睡,您就享受如同家一般溫馨的舒適吧!”
“可是之前你就睡下麵,不用這麼麻煩了,我無所謂的,我還是睡上鋪吧。”
“還是盛邀您睡舒適的下鋪呢,不然的話,我就要損失一單好生意呢!”
陳友利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友好地笑道。
愛德華覺得這個人說話真是莫名其妙,也不好推辭他的好意,彎腰坐在了下鋪的床上,隨口問道:“你做什麼生意……”
愛德華話還沒說完,陳友利就從上鋪的墊子底下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架在愛德華的脖子上,頓時凶相畢露。
“幫忙拿行李,外加讓出下鋪的恩惠,你一共需要支付我一百美元的好處費!”
“喂喂喂!別開玩笑了,這麼長的刀獄警不管的嗎!”
“快快拿出來,不然我就割喉了!”
“……”
愛德華歎了口氣。
原來這裏欺負新人的規矩是這樣的……
這些家夥滿口說著給予什麼恩惠,根本就是要收保護費的意思嘛。
愛德華抬起眼睛看著陳友利,道:“你確定想要用這把刀割喉嗎?”
“少廢話!快拿出來,你已經接受了恩惠,不可能有反悔的機會!”
“可是你也不看看,你的右手肘已經抵住床頭的欄杆了。你要想拉動這麼長的砍刀割喉,你隻能往反方向割才有足夠的空間,不過那樣的話手會使不上勁,你頂多隻能拉一個小口子出來。”
“什麼?”
陳友利往自己右手肘的方向瞧過去,他突然感到下巴骨一陣奇痛,身子向後倒去,手上的刀子也叮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的餘光,瞥見愛德華上半身倒在床上,左腿伸在空中。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的左腳踢中了下巴。
愛德華坐起來,對著倒地的陳友利說道:“另外,割喉的動作從身後控製住對方會比較好哦,否則的話對方可以很容易通過後仰的姿勢擺脫的你的威脅。”
“是是是……”
“‘是’的意思,是還想再對我來一次割喉嗎?”
“不不不”陳友利捂著嘴巴,臉上擠出笑容道,“我剛剛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啦,嚇唬新人是這裏的傳統嘛,就像不給糖就搗蛋那種。”
“我可不管這裏的傳統還是你的玩笑,下次再隨便靠近我,被踢碎的可就不止你的下巴了。”
“是是是愛德華大哥……”
陳友利一頓雞啄米似的點頭。
愛德華很早就學會了一個在監獄中最重要的法則:永遠不要讓別人覺得自己好欺負,否則隻會讓自己後患無窮。
“告訴我,在這間監獄裏,誰是中間人?”
“您是指‘商人’嗎?您想要買什麼呢?從我這裏,我也可以給您搞得到……”
“我要的是信息,不是物品。”
“啊……那可昂貴得很,我這裏沒貨,我也隻是賺個小外快而已……”
“我是在問你誰有?”
“您是指哪方麵的信息呢?”
“我找人。”
“我勸您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為什麼?”
“‘人事檔案’可都掌握在組織手裏啊!”
“什麼組織?”
陳友利警惕地朝鐵欄外瞧了瞧,然後小聲對愛德華說:“卡莫拉……”
“又是這個卡莫拉?”
愛德華想起了不久前在一樓的牢籠中那個身上有燙傷疤痕的男人說的話。
“噓,小聲點,沒有他們的允許,沒有誰可以隨便議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