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月圓之夜,素紗遮目,重瞳化妖。
十五之夜,月上梢頭,本該合家歡樂,團團圓圓,可這一天,卻是晏染的噩夢。
烏雲飄過,卻來不及遮住圓月的一角,奇怪的畫麵出現在美麗的月亮上,老一輩的人們突然瘋狂地喊道“天狗吞月了!天狗吞月了!”
幾聲驚嚎打破月圓之夜的寧靜,人們慌慌張張地躲進房子裏,生怕天狗連著自己一起吃下去。晏染品著杯裏的茶水,無聊的看了看天空,不就是個月食,古代的人,真是大驚小怪。放眼望去,晏染卻瞄到了一個黑影,眉頭輕蹙,不知不覺就跟了過去。
不長的月食卻帶來可怕的黑暗,晏染躲在樹後,看著一身白衣的秦苓翩翩而至,不染纖塵,白色的麵紗襯著她精致的眉眼,她的麵前,是一把座椅,而椅子上坐著的,正是重瞳王爺顧藎臣。
正當晏染好奇這眼前發生的一切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驟變,秦苓不染纖塵的白衣自衣角而上漸漸變黑,像是魔鬼的覺醒一般,一點一點,化作無盡的黑暗。
晏染捂住自己的嘴巴,看著白衣的秦苓化作黑衣的魔鬼,看著她的指尖觸碰顧藎臣的太陽穴,黑氣暗湧,隻剩下顧藎臣猛然睜開的重瞳,鮮紅的顏色映在晏染的眼眸裏,晏染想要上前,卻被人緊緊地抓住了腕子,晏染回頭,月食漸漸褪去,隻剩下白曄有些蒼白的臉,輕輕地搖了搖頭。
晏染一愣,再回首,哪裏還有月食的影子,哪裏還有秦苓和顧藎臣的影子。
隻剩下麵色蒼白的白曄,虛弱地搖了搖頭,晏染推了推白曄“你……你又怎麼了?”
無言,白曄緊緊咬緊了下唇,雙眸緊閉,倒在了晏染的懷裏。
晏染一驚,緊緊扣住他的脈搏,奇怪的一下又一下的跳動,晏染是個中醫,卻不是個獸醫,白曄是隻狐妖,脈象自然與他人不同,晏染一愣,又推了推眼前的白曄“喂,你沒事吧,喂……”
“喂,你別嚇我呀……”而回答她的,隻有無聲的風。
一場月食,顧藎臣下落不明,白曄昏迷不醒,有人說,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九尾神狐,是狐的祖先,是真正的狐仙,有狐母鎮山,或許那裏,便是解救白曄的關鍵。
晏染帶著這隻昏迷不醒的狐狸,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找到了青丘之山,青翠環繞,美若仙境,狐母閉目養神,晏染什麼都沒說,她卻肯見她,也是奇怪。晏染跪拜“求您救他一命。”
狐母沒有睜眼,隻是淡淡地說“此狐之症,皆因藥引斷絕而起隻有藥引歸物,方可解病。”
“藥引?”
“此狐本乃病身,世間獨餘三種藥引。”
“哪三種?”
“其一,獨角獸之角。”
晏染蹙眉,獨角獸早已在人魔大戰中滅絕,獨角之角也成為傳說。
“其二,重瞳之人精魄。”
晏染渾身一顫,原來如此,秦苓施法,如今顧藎臣已經不是人了,哪裏還會有精魄,正因如此,白曄才會昏睡。可是……
“那第三樣呢?”難道,他……
狐母微微一笑,指尖一動“你的心髒……”
晏染瞪大了眼眸,到了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來,不知什麼東西梗在喉間,狐母眼眸微眯“你非比常人,你該明白,你的心髒……”
“我換!”晏染不知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語,沒有一絲顫抖的回答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可是,或許,這真的是救白曄唯一的辦法吧。
她是他的娘子,如今,又是唯一一個可以救他的人,正是因為他不願意要她的心髒,才會落得個昏睡不醒的後果吧。晶瑩的淚珠落在白曄的臉頰,再見,真的,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