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言而喻,說得張雅耳根直發燙。範淑嫻點到為止,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無意中瞥見,床頭櫃上擺著易凡的照片。她說道:“雅雅,這照片是不是擺錯地方了?我希望下次不要再看到。”
張雅輕描淡寫地答道:“他是已經故去的人,擺在這裏隻是做個紀念。”
範淑嫻微微皺眉,說道:“你好自為之!”
她走出臥室後,對仁欣說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仁顯也未留客,趕緊送走了母親和妹妹。她們走後,張雅的臉仍是紅得發燙。她心裏別提多鬱悶了!仁顯不識趣地往槍口上撞。他問道:“我媽都和你說什麼了?還不讓我聽見!”
張雅沒好氣地答道:“她讓我離你遠一點,一定要潔身自好!”
仁顯立刻明白母親說了什麼。他倒也不臉紅,說道:“我媽也是關心你呀!”
張雅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轉身回了房間,仁顯也跟了進來。這是一個月來,他第一次進到張雅的房間裏。房裏的布置還是如舊,隻是書桌上多擺了一個相框和滿滿一排書。
仁顯瞥向相框,發現那是張雅和易凡的合影。他的臉色微微變化,卻並沒有質問張雅。哪個男人會希望老婆心裏想著別人?可仁顯知道,就算他再怎麼強烈地表示不滿,也改變不了什麼。與其和張雅針鋒相對,還不如潛移默化地滲透。
張雅見他跟進來,不待見地說道:“你來幹什麼?”
仁顯並不惱怒,他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看這架勢,張雅知道自己是趕不走他了。她轉身想出去,卻被仁顯拉住胳膊說道:“快一個月不見了,陪我聊會兒行嗎?”他的語氣誠懇,甚至帶著一絲乞求。
麵對這樣的仁顯,張雅的心也感到很痛。這一個月裏,她知道仁顯一直期待著,她能夠主動和他說句話。可是,她每天看著易凡的臉,又想到曾經發生的事,心裏的那道坎怎麼也越不過去。
張雅輕輕推開仁顯的手,說道:“我和你沒什麼可聊的。”
仁顯站起來,擋在她麵前。他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地望著張雅。張雅不想看他的眼睛,低著頭沉默不語。仁顯身上的味道,傳入張雅的鼻息間,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他們兩人這樣僵持了好久,最終還是仁顯讓開了。他轉身離kai房間,屋子裏又恢複了原來的冷清。張雅坐在書桌旁,望著易凡的照片。她抽泣著說道:“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我該怎麼辦呀?”
仁顯在屋外聽到了張雅的哭聲。他無法進來安慰她,隻能安靜地守在外麵。仁顯難過地想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我本以為給張雅充分的時間和空間,她會漸漸原諒我。可現在看來,她一點都沒有接受我的想法。
這時,門鈴響起。仁顯從電話裏看到,範淑嫻和仁欣又回來了。他沒有立刻開門,而是推開張雅房間的門說道:“我媽她們又回來了,你快把眼淚擦擦。”
張雅也是一驚,她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起來。這幅樣子怎麼能讓別人看到呀?仁顯可不想惹麻煩,他說道:“你把門關著別出來,我去應付她們。記住,千萬別出來!”
這時門鈴聲變得急促起來。仁顯趕緊打開了門。範淑嫻問道:“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
仁顯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沒什麼……”
範淑嫻向裏麵看看,問道:“張雅呢?我把選婚紗的相冊拿來了,剛才忘了讓她看看。”
仁顯說道:“她……她在房裏……睡著了……”
範淑嫻一愣,說道:“過會兒就該吃晚飯了,她睡什麼覺呀?叫她起來!”
仁顯擋在門口說道:“讓她睡吧!我們晚點出去吃飯。”
範淑嫻覺得不對勁,問道:你是不是在瞞著什麼?”
仁顯趕緊答道:“沒有,張雅累了,不方便立刻起來……”
仁欣看出哥哥有難言之隱,她勸道:“媽,今天咱們來,主要是商量婚期推遲的事。不如把相冊留下,等張雅姐醒了再看。”
範淑嫻想到剛才囑咐張雅的話,又看到仁顯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裏大概“明白”了七八分。她沒有硬闖進去,隻是提高聲音說道:“別忘了分寸!”
仁顯一聽,就知道母親誤會了。可他這時也沒法解釋,總不能告訴她們實情吧!於是,他就將錯就錯,抱怨道:“媽,您也管太多了!這還當著欣兒的麵呢!”
被他這麼一說,仁欣倒是不好意思了。她說道:“媽,咱們還是走吧!”
範淑嫻沒有再說什麼,留下相冊後和仁欣回去了。張雅隱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氣得直跺腳。這仁顯還真會趁機嘴上討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