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似是察覺,一抬頭便對上賈敏溫柔的眼,伸手拉著賈敏的小臂輕輕磨蹭。
這時,有丫鬟上前微微湊近徐老夫人耳邊輕語,徐老夫人點頭示意。便聽有人傳到,“壽禮到。”
眾人齊齊看向來人,便見徐夫人起身走至堂中,一個圓領團紋長裙的丫鬟走近,手上捧著一個銀蝶崁花的木盒,以金粉勾勒出細密的蓮紋。徐夫人圓臉上笑意盈盈,“媳婦兒不才,代我家老爺祝母親瑤池春不老,壽域日一樣。”說完,鄭重雙膝伏地,行了大禮,如此三叩。
“快起來。”徐老夫人略一抬手,示意丫鬟扶她起來。
徐夫人起身,微退後走到那丫鬟跟前,打開木匣,捧出來一個雪白緞子包著的東西,一揭開,似是有無數光彩從當中綻放開來,眾人忙仔細看。原來是一座琥珀色的觀音像,不過成人一掌來長,澄澈如茶,瑩潤通透,在陽光之下折出五彩的光圈,仿佛縈繞在觀音周身的燦然佛光,自然暈開。
眾人連聲稱讚,天然琉璃本就難得,這天然琉璃就更是難得,真真是精貴無雙,千金難尋。徐老夫人麵上更緩,紅唇微啟,“好。”
“這觀音是老爺尋來的,媳婦當不得母親的讚,隻替我家老爺接下了。”徐夫人掩唇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福身。
徐老夫人越發滿意,柳眉輕舒張開來,鳳眼一彎,“知道你是個老實的,不必替你家老爺請功。”徐夫人一向是個老實的,極少說這樣的俏皮話,這一開玩笑倒是效果更好。
徐夫人麵上一紅,親手捧起木匣遞給徐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徐羽若起身,徐二夫人拉她不及,便見她盈盈走上堂中,向徐老夫人一福,嘟著嫣紅的唇瓣,“孫女也給祖母準備了壽禮,隻是比不得大伯母的貴重。”
見徐老夫人點頭,她額頭揚起,雙掌輕擊,便有四個丫鬟合力抬上來一幅繡屏,一麵巨幅綢布輕輕遮住。她牽起一角,一拉,綢布緩緩落下,露出李敏。隻見那繡屏足有半麵牆壁大小,紫檀木雕成,肌理緊密,木紋清晰,內圓外方,中間鑲著薄紗。薄紗以雙麵蘇繡而成,一株株豔麗的牡丹團簇豔麗,花團錦簇,如美人含笑粉麵傅粉。一鱗一爪、一瓣一葉,天衣無縫,針腳一點不露。因是薄紗,遠看過去仿佛長在庭中似得,看著眼前似乎都已經聞見了撲麵而來的花香。
“祖母向來愛牡丹,孫女特地繡成此幅,恭祝祖母萬福。”徐羽若見眾人不住讚歎,鵝蛋臉上杏核眼更亮,嬌柔的一福。
如此場麵,如何是她一個小孩子家出頭的,沒見徐羽菲還在那邊坐著嘛,徐二夫人想著忙從偏席走出來,麵上堆著笑,強拉她跪下,“媳婦祝母親日月昌明,鬆鶴長春。”
徐老夫人麵上神色不變,一伸手,略點頭,“恩。”
徐羽若驚訝的抬頭,方才的洋洋得意一掃而去,一眼瞥見坐在徐老夫人旁邊的徐羽菲,恨恨的推開過來扶的丫鬟,自個兒提著裙擺站起。剛待開口,便聽見一個柔美的女聲從外頭傳來,“孫女路上耽擱,來晚了。”
------題外話------
回頭一看竟然已寫了一月有餘,雖然這樣的愛好奢侈費神,但是心裏是滿滿的喜意,仿佛有一個溫暖的掛墜貼在心頭,寒冷的冬日也不再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