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擁有大地產的商人地主謀取私利,破壞水利工程和馳道,政事堂製定了嚴格的水利馳道法。大宋第一條抄家滅族的法令誕生了。
在曆史上的宋朝,地主豪族霸占水利工程,引為私用,禍害周邊,乘機兼並田產的現象實在太多。
破壞水利工程的結果,就是洪水泛濫,他們自家的田產也保不住。地主豪族隻看到自己家的田產,隻看到自家的收成,沒有看到水利工程巨大作用。
曆史上的宋朝是一個農業國家,皇帝也是大地主,國家的運轉依賴於地主的支持。然而,現在的大宋,國家主要是靠四大學府和手工業作坊支撐。四大學府的學員來源於廣大的底層百姓,地主豪族已經失去了對政權的把持。
特別是趙頊廢冗令中的官吏不分家的法令,地方豪族出身的吏員全部被裁撤,改由四大學府出身的學子出任。他們任官不會被派到自己的故鄉,所以沒有人情糾葛,官職調動,高額的俸祿,嚴格的督察製度,讓他們也無法在地方產生關係到自身利益的經濟糾紛。為此,官吏沒有與地主豪族勾結破壞水利工程的可能。
從政權人事安排上,再到法令的殘酷嚴苛上,都保證了水利設施的興建和維護。為了完成十年大治計劃,除了這兩點。政事堂在其它方麵也作了安排,能夠深耕的先進農具,先進的耕作方式,輪耕的次序,種子、農藥、肥料,都降低了價格,並引導農民購買。
農藥、肥料,這兩個概念是趙頊提出來的。不過,這個時代,除了一些自然的除蟲手段外,還無法配置後世一般的農業。這樣農藥很原始,就是草木灰和皂角搭配製作的。好在這個時代的害蟲沒有後世一般,抗性那麼強,很多農藥都殺不死。所以,草木灰和皂角搭配製作的農藥已經夠用了。
肥料,也很原始,和後世的化肥是兩個概念。所謂肥料仍然是家畜和人的糞便。而用來出售的肥料都是甘蔗榨幹後,把甘蔗槁磨碎製作而成的。
為了積糞肥田,為了大量使用畜力替代人力,政事堂還大力鼓勵飼養家畜,凡是有家畜的農戶,在農稅上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獲得優待。特別是養牛馬驢這樣的家畜。
除了農戶自家蓄養外,政事堂還引導商人或是地主建立專門的養殖場,北方大量興建養馬場,南方則大量興建養牛場。
王安石的十年大治計劃,已經超出了預期。水利工程和馳道,還有引導農業發展的政策,所有的投入實在是太大了。
後世的共和國,直到九八年還在發大水,長江黃河鬆花江等四處決堤。完整的水利工程還是在兩千年以後才做到的,當零八年再次下暴雨時,才沒有出現水災。而水泥路鋪到各村,也是在一零後才實現的。此時,離改革開放已經三十年了。
王安石的十年大治計劃和後世的改革開放發展方略一般,都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大力促發展。可是,後世共和國要三十年才做到的事情,放在這個生產力更加落後的大宋,十年能做到嗎?
王安石這個龐大的發展計劃,就算把每年所有的國稅收入都投入進去也恐怕是不夠的。按這個方案,大量的人力物力都將投入到這個計劃中來,糧食危機在十年內恐怕不僅不能解決,還有越演越烈。
秦始皇、隋煬帝,不過修建了幾條運河馳道,國家就給敗光了。馳道和運河也成為了曆史上暴君的證明。而仁君,都是與民休息,從不大興土木。
宰相沈括作了一個統計,最後發現,如果要完成王安石提出的計劃,十年間每年至少要投入二十億貫。大宋現在的國稅收入隻有兩億貫,這已經是英宗朝國稅收入的三倍多,是仁宗朝國稅收入的八倍多。國稅收入再翻十倍是什麼概念?如果不是經濟體的壯大,自然取得稅收,而是加稅的話,秦漢隋唐四朝上千年所有的稅收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
這樣算的話,除非現在大宋的糧食總產量增加十倍,手工業作坊、礦場,數量增加十倍,或是產量增加十倍,否則,根本無法取得每年高達二十億貫的稅收。
而這樣龐大的工程,意味著每年至少得招募五百萬以上的青壯,光是招募勞役的花費就超過了兩億貫。這意味著,材料用費,全部由競標的商人提前墊付。五百萬青壯,相當於整個國家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投入到了水利馳道的建設上來了。
糧食產量短期內根本不可能增加十倍,而手工業作坊更是不可能。現在大宋的財力基本上已經被榨幹了,雖然建立了農業與手工業互補的有效機製,但是如果沒有外力的憑借,根本沒有辦法得到迅速的發展。也就是說,沒有外力,在短時間內完成這樣龐大的水利工程,大宋很可能崩潰。
沈括摸了摸額頭站起說道:“在資金上,中華帝國各成員國設立商盟櫃枋後,能夠為這次十年大治提供一成的資金。在貨物上,迄今為止,金州、澳州有大量的香料和黃金輸入,大宋的香料價格一降再降,普通百姓已經得到了香料充足供應的巨大好處,香料的充足供應解決了一成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