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亡北遼不是做不到,如果發動傾國大戰的話,可以做到,就像漢唐一般。可是就像漢唐,又能怎麼樣?那片土地能打下來,卻不一定守得住!因為即便守住了也得不到任何經濟效益。
所有這些問題,都是在不斷依靠開發滋養華夏文明的過程中,必須要解決的問題。不過,還有繼續研究部署的時間。畢竟現在是南進,而第一步是先在麻逸開銅礦。金銀雖然也很需要,但是現在這個階段還不是那麼強烈,金銀再多,也不一定用得出去。
所謂絲綢之路,其實就是因為中土貴金屬稀缺,而天方世界有大量的銀礦和金礦。整個絲綢之路,差不過是天方世界開采金銀礦,然後到華夏世界買絲綢瓷器等貨物。現在,在大宋,交子代替了貴金屬,大宋對金銀的需求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隻因大發展大開發,對銅鐵的需要量大增。絲綢之路,或許可以改成銅鐵之路。不過,銅鐵是這個時代,各個國家嚴厲控製的東西。因為有銅鐵就能生產武器,就有可能出現叛亂。
大宋對外貿易,現在除了銅鐵就是糧食,可是糧食在這個時代也是軍需物資。總得來說,這個時代,除了奢侈品以外,生活所必須的大宗貨物,是無法通過國際貿易取得的。所謂重商主義能夠使得農業社會邁入工業社會的邏輯是行不通的。
大規模的農業開發,拉動了手工業的發展,手工業的發展有促進了農業的開發。最後,商品糧增加,為更多的人能夠脫離農業從事生產更為穩定的手工業,為小手工業變成大工業作坊的發展提供了條件。大工業的發展下,是使用機械經驗的不斷累積,最後發展突破為機械工業。
王安石十年大治的計劃,是為了促進大宋內部的商品流通,協調好各地區的發展。總的來說,還是本國的自給自足。海洋貿易時代的重商主義,是大工業發展後的需要,不是大工業出現的原因。現在,大宋的發展狀態是,不僅要自己搞農業開發,同時幫助周邊各國搞農業開發,從而拉動大宋各個作坊的快速發展。再通過作坊的分紅製度拉動四大學府的發展,促進大宋新知識的增長。
金州,礦洞。
“章知州,找本將有什麼事情?本將可是很忙。”白波浪大大咧咧地說道。
雖然白波浪現在的職位要比章楶低很多,但是章楶無權調動聯防軍,要調動聯防軍,要麼是廣東路團鎮指揮使下令,要麼是知州與督查使聯名,緊急調動。
“這是官家的詔令,自己看。”章楶也懶得囉嗦什麼。
詔令,是手諭,是皇帝私人的命令。聖旨,要經過宰相同意的,發出去以後,代表的是朝廷的命令。政令,是政事堂的命令,代表的是政府的命令。不同的命令有不同的限製。
“什麼?要我去澳州,官家這是吞隴望蜀,這金州才剛剛立州,即無城池又無房屋,他就想著還要個更大的州?這,這,官家。唉,去就去吧”白波浪本來想要罵趙頊,想了想還是算了。本來就得罪了政事堂,再得罪官家,那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你的問題,你的小動作,官家都知道了。政事堂也都知道了。沒有撤職查辦,你就偷著樂吧!官家的鐵臂衛、暗影衛,政事堂的職方司,都不是擺著看的。你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事情的輕重應該知道。”章楶輕輕地敲打著桌麵,淡然地說道。
利用軍隊為自己私人謀利,這是軍中大忌。自廂軍被解散,設立聯防軍之後,沒有那個官員將領能夠役使士兵。白波浪利用軍隊,幫他取珍珠貝殼,幫他取珊瑚樹,這是要被革職審查的,嚴重的要斬首。
白波浪聽後,半輩子亡命海上的他也害怕了。職方司、鐵臂衛、暗影衛能知道他的事情,他不相信,最大的可能是他那五百名士兵中就有職方司或是暗影衛的人,這樣的話,即便他賞賜再厚,恐怕也無法擁兵自重了。
“娘的,倒黴事一樁接一樁,官家是不是還有手諭,我不去澳州,是不是就要在這裏把我處決了?”白波浪一臉的怒氣,環顧四周說道。
如果真是那樣,他白波浪也不會坐以待斃,大不了回到海上,重新做水賊。
看到白波浪緊張的樣子,章楶大笑道:“將軍多慮了。官家還是很看重將軍的。勘察澳州雖然苦了一點,但也是一次發大財,賺大名的機會。官家可都是留給將軍了。”
“官家看重我,把我調到這狗不拉屎的地方,看重我接連降我的職?”白波浪拿了一把椅子,氣憤地坐了下來。
“朝廷的事情,沒有你我想得那麼簡單。政事堂要大選了,司馬光一黨就要複出了。種詁出任山地兵團軍師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原來被召到衛國學府重新深造的各軍將領估計都要重新任職。”章楶搖頭說道。
“章知州的意思是,第九鎮海衛軍給那幫旱鴨子統領?”白波浪鬱悶了,他辛辛苦苦練好的兵,給人家了。
“不。第九鎮海衛軍可能會被裁撤。大宋現在一日一個變化,政事堂要推行什麼政策,官家有什麼決斷,都不是你我這種六品以下的小官能揣測的。”章楶感覺政事堂大選後,大宋又得有新的大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