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訣別(1 / 1)

林安森睡著了,挺拔的身體就那麼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有虞蒲。

夢裏的虞蒲眉眼純真,她明亮的笑著踏著清晨那星星星點點的陽光向他走來,他微笑著迎了過去,他想說句“早安”。

可是,她卻直接繞過他錯開他,然後,歡天喜地的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她經過他身側的時候,沒有停留。

夢境定格了,定格在那林蔭道上,有著薄霧和陽光的林蔭道。

林安森瞬間驚醒,他睜開雙眼,可入目的隻有黑暗。

而黑暗中也有虞蒲,有虞蒲臉上那毫不掩飾的仇恨和厭惡,還有虞蒲那惡毒的詛咒:林安森,你不得好死,總有一天你會下地獄永不超生。

林安森勾起嘴角,“虞蒲,你對我做的事也是要下地獄的,所以我陪你。”

話音剛落,林安森猛地坐了起來。

原來隻是夢,隻是一個夢中夢,這種情況他已習慣,夢中夢的夢中夢他已經經曆無數次,雖然他能清醒的麵對現實,可是夢中的情景讓他呼吸都疼。

“韓心。”林安森冷冷的喚了句,竟然不叫他回房睡覺,這樣的人怎能照顧好虞蒲。

沒有回答,林安森下意識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三點四十。

這個點雞都咬打鳴了,林安森沒在叫韓心,他徑直走向二樓洗浴室,一身煙味酒味他自己都聞著難受,怎能怪虞蒲不叫他回房呢,不能怪,不能怪……

洗完澡林安森走進臥室,這時候他已經毫無睡意,每次午夜夢回之時便是他最清醒的時候,清醒得不停回想曾經。

這次也不例外,林安森想著想著就笑了,他覺得他真的快要像虞蒲說的那樣,就要瘋了。

“啪。”清脆的打火機聲音響起,那微弱的煙頭柔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他想結束了,結束這種無休止的折磨,對她對他。

可是,退一步能海闊天空嗎?過去的那些年他已經退無可退,如今,恐怕更是已經到了絕境吧。

一支煙的時間很快,林安森摁滅煙頭便向三樓去走,在路過虞蒲的房門時他停了停,可很快他便邁起步子朝相反的房間走去。

虞蒲被一陣琴音驚醒,她煩躁的扯過被子準備繼續睡覺之時,可突然間她便睜大雙眼,隻一瞬間她就一個激靈的坐了起來,這曲調她太熟悉,她基本每晚都能聽到,是訣別,是喬原經常彈的那首訣別!

不由多想她飛快奔出房間朝著聲源跑去。

“喬原。”推開房門的瞬間虞蒲便焦急的喊出聲。

琴聲在刹那間停止。

“喬原,你怎麼在這,林安森抓你來的嗎,還有你怎麼不開燈?”屋裏太黑,隻有窗外透進來的薄光照著那鋼琴前端正坐著的人。

“喬原你怎麼不說話?”虞蒲摸了摸牆壁,沒有摸到開關,她疑惑的皺了皺眉便向裏走去。

琴聲也在她邁起步子的時候繼續響起,如泣如訴的音調讓虞蒲不由頓下腳步,她靜靜的看著那在黑暗中看不清臉的模糊人影。

這曲子她聽過很多遍,可這一次的感覺卻有點不一樣,以前聽著是壓抑的悲傷,可這一刻她竟然聽出了麻木,絕望後的麻木。

琴聲仍在繼續,虞蒲沒有在上前,她沉浸了,她仿佛看見那沉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人正在拚命掙紮,而後他的臉慢慢的沉下水麵,最後那伸在水麵的手緩緩落下,直至水紋蕩漾沒有驚瀾。

“虞蒲。”

虞蒲瞬間驚醒,這道聲音他太熟悉,那不是喬原而是林安森!

“怎麼是你!”虞蒲咬牙切齒的問到,接著便向前走了過去。

“我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就告訴我你把喬原怎麼了。”這時候她最關心的是喬原的生死,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就讓他無辜喪命的話她會崩潰。

“我沒把他怎麼著,你不用擔心。”林安森沒有停下琴鍵上的手指,那清淡的聲音在琴音中有些破碎。

“真的?”虞蒲將信將疑。

“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明天就會知道,你忙吧不打擾你了。”說完虞蒲便沉著臉退了回去。

“虞蒲,陪我說會話好嗎?”林安森的目光沒有焦點,隻是茫然的看著那一浮一陳的琴鍵。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虞蒲冷冷的丟下一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林安森沒在說話,他專心的彈著那首訣別,專心的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