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榮軒目光灼灼,裴詩隻覺得臉燙得快要燒起來,連忙將視線別開,他這樣說,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相處了這麼多年,自己好像永遠看不透他。
就拿上次在醫院的事來說,她以為靳榮軒隻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誰能想得到他會當著女兒的麵,嘴對嘴吻下來啊!
當時小曲兒連遮眼睛都來不及,裴詩更加糗,徹底呆住,身子從裏到外整個石化,要是來陣風,沒準就把她給吹走了……
不過,裴詩也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看懂靳榮軒這個人。
“小詩,你在想什麼?”
“啊?”裴詩晃了晃腦袋,連忙回神,規規矩矩地低聲回答,“沒……沒有。”
靳榮軒在她的發頂輕輕碰了一下,語氣說不清是淡薄還是溫柔,“我去應酬幾個老朋友,你記住不要喝酒,在這裏等我回來。”
裴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站著一群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互搭著肩膀笑得很開心,正向他們這邊熱情地打招呼。
靳榮軒淡淡地抿唇,朝他們遙遙地側了一下酒杯,示意眾人稍安勿躁。
裴詩緊張得臉上的笑容都僵掉了,背上的汗滲得就跟漏水似的,想了想,她還是悄悄地往靳榮軒的身後躲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要知道,那些麵孔,是經常出現在國際暢銷的財經雜誌的封麵上的。
每一個,都是身家上億,名頭響當當的大人物。
所謂的上流圈子,光是想想都覺得發怵。
“沒關係,你不必一起過去。”
聽靳榮軒這樣隨意說了一句,裴詩頓時長長鬆了一口氣,笑容也重新有了活力。
而這一切,全部被陸擎蒼看在眼裏,男人的臉色越來越冰寒,一手煩躁地扯著領帶,另一手漸漸收緊,甚至可以聽見骨節摩擦的脆響。
不是說連朋友都算不上麼?
那為什麼不是朋友可以捏你的臉蛋,扶你的腰,還摸你的頭發?!
你老公我都沒有這種待遇好不好?!
裴詩,你還真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啊!
你簡直TM好樣的!
“喂。”任佳赫然出聲,輕輕撞了撞男人的胳膊,提醒道,“杯子快要被你捏碎了。”
陸擎蒼趕緊低頭,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伸手將高腳杯重重擱在餐桌上。
這一下發出了挺響的動靜,紅酒濺在白色的桌布上,留下了清晰的印子,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用趕,立刻特別識相地散開了。
趙昭跑晚了一步,剛轉過身就被陸擎蒼冷冷喚了回來,男人激光槍一般的視線在他頭頂掃射,末了沉聲問出一句,“怎麼會邀請他來?”
趙昭站得比電線杆還直,連忙無辜地拚命擺手,解釋道,“總裁,這塊不歸我管啊……”
這下不僅陸擎蒼,連任佳也朝他投去了鄙視的一瞥,趙昭特別受傷地垂頭等著挨訓。
陸擎蒼沉默了幾秒,看著靳榮軒從裴詩身邊走開,眯起的眼睛裏,透出深邃的冷光,他沒有再發火,而是冷靜地問道,“查出他的身家背景沒有?”
趙昭抓著頭發,繼續擺出一張苦瓜臉,“目前隻知道他是做石油生意的,住在英國倫敦最高檔的豪宅區。至於……他和裴小姐的關係,一直沒有消息。我們派出去的人,之後全都失蹤了。總裁,你看……”
陸擎蒼抬手,示意他不用再往下說了。
裴詩這四年所發生的事,從某一個時間點開始便什麼都查不出來了,總算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隻要一想到裴詩孤身在外,和另外一個男人有一段自己窺探不了的過去,不是一天,不是一個月,而是整整四個春秋!
陸擎蒼的一顆心,就像是在被千萬隻螞蟻狠狠噬咬一般,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意誌力,才忍住要把胸膛生生撕開的衝動。
這時,任佳輕巧地蹭到陸擎蒼的身上,曖.昧地湊近他修長的脖子,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
女子身上清新的香水味彌散,讓人如癡如醉,她挑釁地朝裴詩投去一瞥,然後半抱住陸擎蒼,舉止張揚。
“做什麼?”
陸擎蒼明顯不悅,臉上一團黑氣,尤其是裴詩有所回應地看過來之後。
任佳嗬氣如蘭,挑眉道,“看你醋意這麼大,我幫你報複回來啊。”
“嗯?”
男人長眉一蹙,微一晃神,任佳已經伸手捏住他的領帶,體貼道,“剛剛被你扯歪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