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其鄭重,我的眼睛裏盛滿了十二萬分的認真,但他還是一笑而過,“輕兒我不會拋下你的!”
我莫名地一陣感動,隻是感動之後,是遺憾!
“為何你三年不這麼說?為何你現在才說?不覺得晚了麼?”
他伸著手,說著,“不晚,隻要——”
他突然眉頭緊皺,話說一半,手也明顯地猛地振了一下,瞳孔突然擴大。
我頓感不妙,他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直到聽見小鈴子怒喊著,“誰放的?我沒有命令,你們不想活了麼?”
白露和黑夜急忙一個扶住他,另一個將箭削斷,慕容清源大叫一聲,後背的血汩汩流出,似乎如何也止不住。
一枝冷箭,讓本來還有些隔隙的兩夥人團結起來,白露、黑夜、封禪祭共同擺出架勢將我和慕容清源保護在後。
慕容清源畢竟是經曆一場敗戰後逃命出來的,這一就箭雖然沒有中要害,但他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十分痛苦。
“你還挺得住吧!”我問道。
然而他卻突然一臉傷感地看著我,好像——很絕望的樣子。
這時最意外的人出現了。
一身甲胄的月麟威武地從眾人中央走來,“輕兒你怎麼這麼調皮!”
他張著雙手,我卻拒絕這個懷抱,“你提前回來了,是不?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
他指著慕容清源對我說,“他抵達月城時,我已經在一天前到達了。”
我看著這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你早就算到了他會來,是吧?”
經曆三年戰場的磨礪,他不僅僅是一個君王,還是一個帝王了,稱霸三國的王!
麵對他淩厲的目光,我說,“難怪清妃能調動這麼多弓箭手,如果不是你授意的,想她本事也不會這麼大。”
突然我又想到了什麼,“我這幾天所做的一切你都了如指掌,是不是?”
他輕笑道:“輕兒你指得什麼?是指你偷梁換柱來到冷宮,還是指你串謀永樂王妃?”
突然之間我發現自己得意的一切,不過是跳梁小醜,而他把我當猴給耍了一回。
我又指著小鈴子,問他,“那麼剛才她要殺我,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是麼?清妃?!”月麟微笑著問小鈴子。
但他的笑竟比怒還要讓人寒戰,小鈴子也是明顯地被駭住了,“皇,皇上——臣妾不過是——”
小鈴子害怕的神情讓月麟很滿意,他已經看到了他要的效果,不等她說完,他說道:“朕在這裏,沒有人敢動你,輕兒過來!”
我搖頭拒絕,“在你這樣愚弄我之後,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你麼?人說伴君如伴虎,果然是如此,男人有錢就變換這句話也不錯!”
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戰場的順利,讓他已經不用懼怕什麼了,他隻想掠奪,占有,不計較任何可能的傷害。
我扶著搖搖欲墜的慕容清源,“你明白了麼?”
這就是他所追求的,現在另一個人得到了,但這個人卻再也不單單是個君王了,他的心也不會就此滿足了,如果現在眼前勝利的人不是月麟而是慕容清源的話,情況也亦是如此,我獲得的依舊是逼迫,他們的愛注定要在權力的欲望下扭曲的嘴臉!
在權力麵前,我總是渺小如一粒微塵!
慕容清源蒼白著臉看著勝利姿態的月麟,許久之後,他朗然大笑,好似明白了什麼,他對月麟說,“原來犯錯的人不隻我,你也是!她從前不愛你,現在更加不會愛上你!”
他的話明顯地惹怒了月麟,再加上他看月麟的眼神,似乎在憐憫著他,這更讓月麟在一瞬間下了決定,他擺了擺手,弓箭手們齊拉滿了弦,蓄勢待發。
“輕兒,快過來!”他依舊不放棄讓我回心轉意。
我笑著搖頭,轉而看向一直全身警惕著的封禪祭,我說,“恐怕這下連累你了,一會你自己保命要緊,不用管我的。”
月麟與他無緣無仇,算來他最無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