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3 / 3)

我也是這樣猜想,但真正見到秦雲笙的時候,才知道他把我的猜想給徹底顛覆了。

慕容清源四個字,是我心理的一個印記。

不去看的時候,它窩在我心裏,梗得難受,但我寧可這樣難受著,也不願意去觸碰,就算他是因為西門亦輕而愛我,但我卻是那樣愛了他呀,是眷戀著一個溫暖的胸懷,是渴望著悉心的嗬護,也是——腦子裏那美好的畫麵——原因很複雜,也可以很簡單,結果卻都是一樣的,我傻了,愛上了一個人,然而他娶了別人,就這樣。

我對自己說著,就這樣了。

可是當這四個字再次被提及的時候,那個印記著實扯痛了我。

月麟麵無表情地扔給我一個‘炸彈’,“冰雪國的皇帝慕容清源提出了和親來換取同傾月的和平共處和商貿往來,我已經應允了。”

這是他的話,他始終把那四個字說得很重很重,重重地砸得我頭暈眼花起來。

“想好封什麼妃了麼?還是又立什麼後?或者——廢了我?”

我這樣回答著,來遮掩著被那四個字給砸起來的愛情灰燼。

月麟心疼地摟著我,親著我的唇,“傻瓜,我說了你是唯一的後,這就是不可變更的了,說來,那長公主不過是慕容清源拿來敷衍我的一個幌子罷了,要我相信他沒有揮軍北上的野心,那是癡人說夢,說不定,和親是假,要我命倒是真!”

經曆了那場後宮變動之後,我同月麟倒像起了一對恩愛夫妻,有商有諒的,他對我說話也坦白了許多,這或許就是我用身體換來的代價吧!

反正已經沒了一張膜了,要是總是拒絕他的話,那反而是個破綻了,我一點兒也不希望他知道我恢複了記憶,就讓他認為我是那個平凡的西門亦輕,不然四年之後,隻怕我走得不會那麼順利,除去他對我的感情外,讓他不舍的,可能還有其他功利的因素,我不想永久地擔當一個稱霸的工具!

每次他離開後,我都會服下避孕的藥,藥丸雖苦,但忍這一秒,就可以剔除無盡煎熬。那是我叫封禪祭從宮外帶來的,我已經獻出身子和一個空寂的四年了,怎麼能再獻出一個孩子呢!我不是聖母瑪利亞!也承受不起當聖母的代價。

封禪祭很配合我,我吩咐他去做的事情,他一點兒也不含糊,也不問我為什麼,對我,他幾乎是縱容的。我開玩笑地戲弄他,“你怎麼突然聽話了?難道外麵的野雞玩膩了,想吃家常菜了?”

他態度極其驕傲地回答我,“你總算知道什麼是嫉妒了,恩哼難得!”

他那副鼻子朝天的模樣還真較人看不習慣,不打擊他都不行,給他點顏色就看染坊,這是他的特質。

“少臭美了,快去辦事去!那可是救我命的藥,再磨蹭磨蹭的,被人發現了,你賠我的命來。”

他立馬擺正了姿態,“奴才遵旨!”

說罷,他走了幾步卻又突然扭過臉來,神秘小心地對我張了張嘴,然後像是逃命一般地飛跑出去。

我跺著腳,直想把他給抓回來,把他那張漂亮得過分又總是驕傲地像孔雀的臉給打成肥豬頭。

他沒有說出聲音來,但從他那輕薄的神情,還有口型,我猜了個大概。

他的意思是,不想給他生,那不如替我生吧!

事實——-卻是——我不能生下孩子,絕對不能!

離小鈴子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聽說,光是和親的具體事宜雙方就要交涉半月,而定下日子之後,就立即啟程從寒冷的雪域到這裏,最快也需要半月的路程,這期間隻能是等待和猜測著。

宮中要新立妃子,這是再正常不過。

把我現在的情況拿到現代的話,也是能被公眾接受的。

一樁類似於政策婚姻,一個有錢有權的丈夫,一個能包容大度的妻子,一堆風情萬種的情人,這是完全符合常情的搭配,哪個貓兒不偷腥,哪個有錢男人不******?柳下惠畢竟少。

不同的是,現代的女人不管是最後屈服還是離婚了,這之前都會吵鬧一番的,而我,不會鬧,也不想鬧,花謝了會再開,鳥飛了會再回,宮裏空出位置了,也會有後來人填補,隻是,我的心裏還是結了個疙瘩,不是因為女人的嫉妒,無愛,如何嫉妒?

小鈴子,那個精靈般的女孩,最終還是要被她從小就親近的二哥給賣了,就算她如何逃,也是掙紮不過命運。

一個精靈的女孩,進入這個汙濁的宮廷之後,不知道那顆晶瑩剔透的心會不會從此被汙濁環繞,也不知道記憶裏那聲甜甜的‘姐姐’會不會變成其他的讓我心悸的稱呼,更不知道——-她的到來,會給我帶來什麼,那個人,如果知道我在這,他會讓她帶來什麼?

月麟問我,“她好歹是一國的長公主,未免在細微末節上留給他人把柄,就住在千嬌宮,如何?”

我思索片刻,就回他,“整個後宮,就屬千嬌宮和我這千羽宮大些,以她的身份,確是該住哪裏,隻是——千嬌宮這個地方,是個不詳的地方,剛剛死了人的。”

“這個無妨,就改個名字,不過是個來意不明的,難道還讓我效仿漢武帝給她修個金屋,就算有那財力,我也隻會拿來養活我前方的將士,這比討好她要劃算地多,何況,讓她住那裏,也是給她一個警惕!”

我心裏惋惜著,月麟對小鈴子的敵意很深,她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若要改名字的話,那就該成——-無暇,如何?”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我,撥弄著我額前的劉海,“你的一番心思,但願她能懂。”

秦雲湘死了,蘭妃瘋了,秦連也不見天日了,這大局似乎已經安定了,但月麟抱的懷抱卻更加緊了,那是幾乎要把我揉進他身體裏的懷抱,那根本就不是懷抱,是禁錮,是擔憂。

這個男人,我始終看不明白,看似無情卻有情,看似多情卻癡情。

姑姑的訓話總是精練而老道,帶著濃厚的辛辣作風。

“你前段日子的氣勢都跑到哪裏去了?現在又來人了,出身比你尊貴白倍,後台也比你硬,比秦家那女人要高段不知幾倍,隻怕她來的時候是清妃,呆段時間後,就是又一個右後了,指不定這回是人家一舉擺道了你,你再像從前那樣萬事不上心的話,吃了苦果莫喊冤,你自己死了倒不打緊,可是你對得起你那黃泉之下的爹嗎?他送你進宮不是要你進來送死的!”

看來,是我這幾日的懶散態度激惱了她,也是我失去記憶那段日子讓她看到了太多的希望了,才讓她此刻話鋒尖利地直指住我的脊梁骨,教我不得不端正姿態。

“姑姑教訓的是,如醍醐灌頂,一語罵醒我這夢中人,請姑姑放心吧,這些日子皇上都是歇在我那裏的,離那公主進宮的日子還有長長一個月呢,母豬一個月都能懷上一窩崽了,等她來了,我也一定是挺著肚子去迎她了。”

對她,我隻能恬著臉皮,能拖就拖,幸好她也隻是在宮中有事的時候才會給我開堂講課,要是每天都見她,那麼我還真是要難度日了。

姑姑滿意地點了點頭,“恩,你總算是把我的話給聽進去了,輕兒,哀家這樣逼迫你,也是無奈呀,如今西門這一脈也就隻有你了,哀家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你,要是你也出個什麼好歹的話,哀家隻怕死後無法麵對西門家的列祖列宗,也無臉麵去見先帝呀!”

雖然該做什麼,什麼不該做,我心裏知道,但對姑姑不厭其煩的訓導,我還是要把表麵給維持好了。

“姑姑,你放心吧!輕兒知道輕重緩急的。”

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也就沒有多留我。

從姑姑那裏離開後,我心裏開始為一個月後的見麵而準備了,孩子?我是不能交差的,幸好懷孕這種事,一次就中的幾率不多,有的夫妻結婚十年才懷上,這也正常的,而月麟也不是個百發百中的神射手,不然這後宮隻怕是幼兒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