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子畢竟是個身份尊貴的公主,就算她的國家如何偏遠,天寒地洞,她的所謂的哥哥和父親是如何利欲熏心地將她‘賣’掉,傾月也不該是用無所謂的姿態來迎接她。
我想,至少應該會是先有個宴會之類的吧,但一切都顯得那麼漫不經心。
一隊人馬無精打采地在天微亮的時候出現,夏季裏,月城的集市開得很早,天還剛剛露出一絲白的時候,就有開門的吱呀聲斷斷續續地響起了,似乎沒有人特意宣告過這一天的特殊,當車隊進入的時候,都還以為是哪個將軍被傳昭回來了,畢竟走在隊伍最前方的那個人是一副武將打扮,他的鎧甲同其他不一樣,身份也一定不俗。
我在宮門處,身後站著眾多脂粉豔麗。早晨的風,多少還是有些涼意的,月城的氣候一天之內也是有三次變化,早晨的陽光雖然有,卻沒有一絲暖意,午時後才會慢慢熱了起來,是那種恨不能跳進大水缸裏的熱,酉時過後,太陽的影象變得稀薄了,涼風又起。雖然有鳳攆的遮掩,彰顯身份的不同,但此刻,太陽才露出個彎彎的臉,周圍都是風,不大,卻涼,我需要的,不是遮住頭頂,而是擋住四周,就算周圍圍了宮女個太監,但風也還是不放過任何能侵入的可能,吸著鼻子,我想我微微感冒了,自從回來以後,也漸感抗寒的能力下降許多。月麟同樣是龍攆彰顯,但他卻坐得很靜,不似我,總時不時地要拉拉衣服,縮縮手,縮縮脖子。
肩上忽然一沉,多了件披肩。
是走在半路上,忽然不見人影的封禪祭,我對他笑表謝意後,忙把自己縮在披肩之中。
這個夏日的晨風,居然也是瑟瑟的。
一人騎馬在前,後有士兵數百,中間一車緩行,兩側有士兵近十人相護,後又有數百士兵抬著大箱小箱,這定是傾月派去接人的隊伍。我打著嗬欠,振作精神起來,月麟側目看來,目光融融,似在說,再忍耐一下下就好。他伸出手來,邀我同去迎接。將手放入他的大掌之中,才發現他的手心,甚是冰涼。原來他不是不冷,而是隱忍著不外露。
領前的是一個玉麵將軍。
要如何描述這個人呢,麵如冠玉,體格隻能算是強健,不能論得上彪捍,身穿重甲,七分溫雅,三分威風,且這三分還多半是賴於打扮。
隻見他利索地翻身下馬,雖是風塵仆仆,卻是滿眼正氣,叩首,朗聲道:“臣,秦雲笙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自稱是秦雲笙這較我大吃了一驚。
先前對這個名字的臆測全被推翻。
“秦將軍請起!”月麟道。
秦雲笙卻並未起身。
我見眾目突然集聚在我身上,疑惑起來,又見麵前的秦雲笙依舊跪著,這才醒悟過來。
忙說,“秦將軍請起!”
秦雲笙這才起身,立於一旁。
我認為這裏皇帝最大,月麟開口就可以了,我這個皇後不過是陪襯,開不開口不是那麼重要的,但原來在場合需要之處,陪襯的也要有例行的台詞呀!
兩側士兵整齊地站成兩列,那速度,趕得上天安門閱兵,可見其軍規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