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容清厲依舊不信,在他的眼光示意之下,慕容梟一幹人等皆是劍架在脖子上了,“那我就不來多此一舉了,皇弟,這女人,就由你來親手殺了吧,就用——那把短劍!”
順著他的目光,慕容清源心中一震,那短劍,是他此生難忘,看見那發著綠光的寶石,他猶記得那短劍刺入胸中的冰冷。
慕容清源拾起短劍,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
我頓時心中淒然,他真要殺我,為了他的父,他的妻。
林懿朵要殺我的時候,我想死。
他舉劍的瞬間,我卻想活。
活著,看他如何死。
愛,是如此輕易,恨,也如此簡單。
“慕容清源,你最好找準位置,不然,你的後半生,將在悔恨中度過!這是我的誓言,如違此誓,死無藏身之地!”
此刻,我不得不承認,我的身體,是傳自林懿朵,我的靈魂,也如她一般,我們,真的是母女了。
發下重誓,我沒有絲毫的悔意。
慕容清源手中的短劍也依舊穩穩當當地握在他手中。
我們都沒有後悔的餘地。
我挺起胸膛,冷眼看著他,等待著刺痛,甚至是有些期待,期待血的洗禮,期待一切的結束,期待新的開始,那將是另一條截然相反的路,因為我恨上了一個人,是深入骨髓的恨。
這恨,到死,也不會停止,我要把它帶進棺材裏,帶到下一世,再下一世。
“怎麼?舍不得麼?證明給我看,也證明給你身邊的女人看!”
慕容清厲說話的同時,架在陳宛情脖子上的劍也離進了一分,她疼得叫了出來。
我清晰地看到伴著她的叫聲,慕容清源的手中短劍的光芒震動了一下。
快了,快了,馬上,我的心就再也不會痛了。我如是對自己說著。
然這期待是在是太長了,長得我按耐不住那沸騰著的血液,它們急切地渴望著宣泄,不是從口中,而是順著劍鋒流淌。
如饑餓中的人,渴望著一場盛宴。
我渴望的是,被一把短劍刺透。
於是,在慕容清源終於舉劍刺來的瞬間,我也撲向我渴望已久的‘盛宴’。
金屬切割身體的聲音響起時,我笑了,笑得痛快。
“為什麼?輕兒!”他呆著一動不動,難以置信。
很好,劍身,全部沒入身體中。
在離他一尺之外,我忍痛說道:“因為,我要活著,恨你!”
更加因為,我不允許在恨的同時,還要愛著你。
也因為,我要告訴你,我是真的恨你。
隻有用血,才能教你知道我是多麼認真,才能教我記住恨。
從此刻起,我踏上了另一條路,不管路的盡頭是什麼,就算是條不歸路,我也走得甘之如飴。
“慕容清源,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命如天煞孤星,哈哈——-你所關心的人,關心你的人,都將因你而死去,哈哈——生不如死!”
這隻是開始,一旦開始,就不會有結束。
毅然拔出劍,一道血柱直射在他身上、臉上。
我疼地叫了出來,是宣泄,也是宣誓。
被黑暗吞沒的瞬間,我聽到了魔鬼的呼喚,它說,來吧,來吧,以後你再也不會痛了,你隻會笑著,看別人哭,活著,看別人死。
我仿佛看到自己伸出了手,應允了魔鬼。
如果,能笑著看他哭,活著看他死,那麼,我願意與魔鬼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