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答應了幫他,我答應的事,向來不反悔!何況時間拖延下去,她會死的,你忍心見自己的侄子那麼小就沒了娘?”
他沉思片刻,“你要如何救?情蠱並不好解,就算你拿到了慕容清厲的血,但還缺一樣,等於無解!”
我感到詫異,他怎知水伊人所中之毒?
頓覺眼前之人,深不可測。
人在傾月,卻知雪域之事。
不禁感歎,慕容清厲的算盤會落空,他隻道世間能人僅此自己,卻不知他算計別人時,別人也在算計他。
想到此,更加不敢對他提及聖女,怕引起他的嗅覺,更加順藤摸瓜地查到了我,那樣的話,怕是任何理由,也無法教他放開我了。
“有總比沒有的好,多活幾天,便多幾天的希望。”我如是答道。
他看我久久,似有些震驚,“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我!”
“你要幫我?”
“一個是我皇嫂,一個是我的後,你說,我能袖手旁觀麼?”
現在換作是我震驚了,這話從他口中說出,著實意外,以一國之君犯險,該說他胸有成竹,不將對方放在眼裏,還是說他不分輕重呢?
幾年以後,我才知道,早在當初慕容清厲第一次將水伊人劫至王府時,差點引起兩國戰爭,那時的皇帝已經是月麟,他能為兄嫂開戰,可見其兄弟的感情。
何況是今天的以身犯險。
他不是不分輕重,而是信心滿滿,就如他當初篤定冰雪國不敢開戰一樣,因為冰雪內部早已開始亂作一團,皇族中人,劃作涇渭分明的兩派,互相爭鬥,內亂之下,怎能贏得外戰的勝利?
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同月麟講完我們的計劃後,他似不放心我回王府,但無其他計策之下,不得不依我,畢竟我這張臉是水伊人的臉,穿幫的幾率不大,除非我自己承認。
臨出門時,他問我,“你,和他————”
如此隱晦地問我同一個男人,而男人與女人之間能發生的事,不難猜出她要問什麼。
“我很安全,他不會碰我的。”
他似有不信,“真的?”
我不覺莞爾,他太小看我了,“如你剛才都沒有辦法最終得逞,何況是他,難道你認為他強過於你?”
慕容清厲雖霸道,卻也有他自己的驕傲,這種驕傲是他與生俱來的,除非我跨過了他的底線,那才會引火上身。
豈料我一句話,竟讓他突然捏住我的肩頭,惡聲相向,“他曾那樣對你!是不是!”
我忙抓向他手背處,他吃痛鬆開,我趕緊趁機跑出去,邊喊道:“你答應幫忙的,不能反悔!”
跑下樓後,我向店家詢問小鈴子的住處,卻得知她早已離開。
我隻好自己回去。
出了酒家,才發現已是近午時分了,街上人群熙攘,各自歸家。
感概剛才發生之事,實在是做夢也想不到,我同月麟會有合作的一天。
我和他,天與地的差別,卻相聚一處,細細討論著同一件事,太不可思議了。
但不知為何,有他幫助,心中更覺穩當了些,或許是因為他的深不可測吧!
街頭,突然騷動起來,湧來一群人,皆是一身的黑衣,本是經過了我,卻不知為何折回將我團團圍住。
不覺錯愕,這是什麼陣仗?
這些人的穿著與厲王府的下人無異,既然是王府中人,為何將我圍住?
“王妃,請跟我們回去!”
開口說話的正是府中叫漸離的人。
聽他這口氣,他已認出我來,但為何將我圍住?難道是怕我跑了麼?
我忙笑道:“我正好準備回去,小鈴子呢,她回去沒有?”
漸離答道:“長公主已回。”
“請王妃上車!”他又說道。
我頷首,便坐上馬車,浩蕩地被‘帶’回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