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能哭!
“是呀,堂堂雪宮域主當然不缺女人了,但為何剛剛緊抱小女子不放手呢,難道是你雪宮裏的女人都被你榨幹了,所以跑到山下來找女人了麼?要找,也要看好對象,小女子雖然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但也不是讓人隨意欺負的!”我捧著一顆血流不止的心,如驕傲的孔雀般,維護著我僅存的尊嚴。
“是麼,那小姐你何必滿眼期待地看著我,那眼神分明是在邀請情郎入羅闈,莫非是我看錯?”慕容清源很是無辜地把矛頭指向了我。
我心中一個踉蹌,要不是這繁瑣的衣服,緊裹的衣領,要不是這臉上薄薄的一層皮在替我遮掩,怕是早已麵紅耳赤地迎接他的嘲諷了。他竟然看出我眼裏的期望,但故意視而不見,此時卻拿出來抵對我,到底他曾有過心麼?
心中泛起一波又一波的苦澀,卻還要強支著,“不錯,我的確是在看你,不過是好奇是當今朗朗世界,什麼樣的人會戴著麵具,現在看來,不用想也知道,怕是你惡事做盡,無臉見人,才躲在麵具之後!”
“大膽!”黑夜憤而衝來,眼見我是躲不開了,少不了要挨他一掌,其實,也不曾想躲,不如就死了,一了百了,好過於在這裏強撐起那可笑的尊嚴。
“伊人!”慕容清厲一聲驚呼,竟不顧肩上疼痛,與黑夜硬對一掌。
一聲巨響,兩人互向後退著,隻是慕容清厲到底是受傷之人,接下這掌後,嘴吐鮮血,卻還堅持保我安全。
我不覺羨慕起水伊人,這樣拋下自尊當眾維護心愛女人的男人當真少有!而我心掛之人,卻站在數長外,決然之姿,眼中隻有對我的不屑,和殺意!
慕容清源,難道對任何一個讓你顏麵掃地的女人,你都要殺之而後快嗎?哪怕那個女人是我?
我想問,卻再也問不出口。
“王爺!”漸離趕緊攙扶住慕容清厲,使他免於虛弱倒地,那一掌確是他極盡全力,見我安全後,便漸漸虛弱不堪。
見他如此,我心生內疚。
忙提起衣袖擦著他的嘴邊,“謝謝你救我!”
他卻猛然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緊抓住我的手,激動地看我許久,說道:“伊人,跟我回去吧!”
我忙縮回手,側過身子,避開他的灼灼目光。
慕容清源見此,揚聲說道:“厲王,竟然她不願,不如放手,天下女人何其多,這個不如就送我,如若你真是喜歡,待調教好了再歸還也不遲。”
“慕容清源,你還是人不!你到底有沒有人心!”我再也抑製不住,向他走去,極盡我所有的憤怒,恨不得一巴掌打開他的麵具,讓我看清那張臉是如何可憎,那張嘴是如何說出這些薄情之語。
慕容清厲見我向前走去,心中一慌,不顧漸離的阻止,喘著粗氣,拉住我,喊道:“伊人,不要走!”
那眼神裏有著無限的悲涼和挽留。
同是一脈相連的兄弟,為何差別卻是那麼大,雖然慕容清厲再怎麼野心勃勃,但麵對一個他所愛的女人,竟能如此哀求。
走與留隻在我一瞬間,除了自己,沒有人能替我決定。
但這一刻,我想走,去哪裏都好,隻要再也看不見他,不用那麼狼狽地維護僅有的尊嚴,這種勉強的支撐已經讓我接近心力交瘁的邊緣。
“好,我不走!”
終究,我做不來徹底的決絕。
該是扯開臉上的皮,大聲告訴他,我的決心的,然後一臉冷漠地揚長離開,我卻還是躲在另外一張臉下,勉強維持著尊嚴,實則是敗得一塌糊塗。
原來我也是個膽小的人,連離開都是藏在麵具後。
當車子馳動時,靠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當簾幕落下時,我埋下頭,輕聲啜泣。
不管慕容清厲再怎麼關心地問我,是不是傷到了,我也是埋頭哭著。
哭我連決絕都那麼不徹底,為什麼不真實相對,徹底斷絕?
什麼叫做愛
什麼樣的人能得到真愛
可以是任何人卻不會是我
一顆還沒開花的樹
剛剛長齊了枝葉
就被無情的風雪壓折
從此
躲在麵具後的人
四處躲藏自己的靈魂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