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走幾步,卻四肢無力地跌坐床沿。
這是怎麼了?怎會如此乏力?
忽然他瞥見自己領口的一抹嫣紅,還散發著淡淡的脂粉味,這味道他過往是何曾熟悉。回憶在一點點集聚,他記得昨晚白露來過,說是感謝不殺之恩,他還記得她聲淚俱下地說自己沒臉呆在雪宮,他當時極不耐煩地聽她說完後,以為她會離開,可她卻突然拔刀欲自刎,他也沒加以阻止,隻是不知怎的突覺躁熱難奈,眼前昏亂,醒來就是這番情景。
憶起那突來的不適,他眉頭緊蹙,前後推敲一番,頓時明了為何突覺不適,是白露,一定是她,昨晚與他共度一晚的女人就是她,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昨晚做了些什麼,女人的脂粉依舊身上的抓痕,足以證明他的感覺。
想到這裏,他心裏頓時一陣懊惱,悔恨。他已經很久不碰女人了,卻在此時他牽掛的人回來時,他竟,昨晚的一切讓他感到後怕,心慌起來。好象即將失去什麼似的,這種感覺在以前曾有過,是在冰雪天,看見那站在門外等候的人兒時,這種感覺出現過。
他一路急奔,迫不及待地推開門,寒風迎麵而來,瞬間失望爬上眉梢。
房間裏,由於開了一夜的窗,地上積了薄薄一層雪花,那層白色,把房間襯托得像是一間無人居住的廢屋,入目荒涼。
他走到窗前,輕關上窗,好象這屋裏的人一會就會回來。合上窗,他輕彈去頭上沾染上的少許雪花。這雪竟下得比前幾日大得多,他略有惱怒地,心想,怎麼說都不聽,雪大的時候不要跑出去。
關窗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沒戴麵具,自從麵具被掀開後,他總是不知不覺地忘記戴他。
那是在他最難過的時候,因為離別,他幾乎會偷偷思念到忍不住落淚。於是姑姑就給了他一個麵具,對他說:“清源,記住永遠不要讓別人看到你的內心,學會戴著麵具堅強。”
記憶中哪怕是回到冰雪國的皇宮裏,他也是時刻戴著麵具。
那張麵具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可他已經漸漸忘記了它,有時候回到房間,見它靜靜躺在案桌上,他才想起自己今天又忘記了。而他竟也習慣不帶麵具的日子了。
想到帶來這些變化的人,他嘴邊漾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