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的空間裏,血腥更加濃重,有白露的,也有我的。
我捂著肩膀,臉色開始蒼白,感覺身體裏的能量在一點點流失,看著這個被鞭打得已經體無完膚的女人,都是這種境地了,她還不忘恨我。從她的恨語中,我多少可以想到,她被鞭打的原因,她是那麼恨我,那陰毒的眼神,時刻傳輸著信息——她哪怕死也要拉我一起。可以大概猜到她被鞭打的原因與我有關。
不顧慕容清源的阻攔,我徑直走過去,仰視這個淒慘的軀體,都這樣了,何必還堅持去恨?尤其是她所恨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恨,這樣的恨意太無謂了。我憐憫地看著她,盡管她那被捆緊的手在試圖脫離架子,在試圖抓爛我的臉,我還是淡淡一笑,這一刻,我笑的是命運的無奈,她的恨來得那麼深,我又是何其無辜。
“你對我做了什麼?”
“本來——你會慢慢-慢慢的,一點一點地皮膚潰爛而死,可——咳咳”她喘息地傳達她的恨意,但體力漸感不支,不斷地咳嗽,嘴角滲出咳出的鮮血。
仔細看去,可一清晰看見她嘴角處還有淤青,該是那天被甩了一耳光所留下的,我搖頭歎氣,何必!舊傷沒好,新傷又是一筆!
突然我聽到繩索被掙斷的聲音,電光火石之間,我呆立地看著眼前發生的瞬間變化。
白露右手掙脫了出來,她試圖抓花我的臉,但她還沒碰到我,就被一個黑衣男子製止了,而我也在瞬間就轉換了位置,被慕容清源護在身後。
白露麵有不甘,對那黑衣男子斥道:“黑夜!你讓開!”
黑夜搖頭低聲說道:“白露,你快向域主認罪,求他往開一麵。”
說完,他快速瞟了我一眼,然後又對白露說道:“不值得!”
我被慕容瞬間帶離了“危險”地帶,他們交談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根本聽不清楚,反倒是清源哥哥冷哼了一聲,厲聲說道:“白露,就算你求饒也無用,你早該知道後果!”
白露錯愕了一秒鍾,才幽幽說道:“域主,屬下知錯,求域主饒過屬下這一次!”
“在你做之前,你該知道後果,現在,晚了!”
“域主!”白露那傷痕密布的臉上頓時淚水和血水縱橫交錯,眼睛裏的戾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絕望!
黑夜下跪求道:“求域主饒過白露這一次。”
但他們哀求的人依舊不見鬆動。
“黑夜,不要——求他,是我自找的,我認。”白露虛弱地說道。
但黑夜仍然直直地跪在地上。
慕容清源猶如命運的宣判者,步步帶著死亡走向白露。
黑夜也在慕容清源走開後,向我磕頭,眼光哀求。
我一下子愣住,如果我的記性不差的話,那天他眼裏表現出來的恨不比白露差多少,他剛才勸說白露時,瞟我的那一眼裏,也帶有蔑視的色彩,可他現在竟為了白露在以卑微的姿態求我,我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看著,心想,唯一的解釋,難道他喜歡白露?
見我還在原地不動,而慕容清源猶如死神一般步步靠近白露,黑夜急忙不停地向我磕頭,哀求。
“等——等等——”我這才出聲急喊道。
一時,所有的人都看向我。
我問道:“清源哥哥,她對我做了什麼?”
“輕兒,放心,你會沒有事的。”
在他看向我的時候,身上那來自地獄的氣息在慢慢消退,連說出來的話,都是那麼柔和。
我對他微微一笑,說道:“清源哥哥,既然我沒事,那就放過她吧,我不喜歡血腥,你已經狠狠懲罰過她了,饒她這次吧!”
“輕兒,你不知道你手臂上——”
我手臂上?我忙把兩隻袖子都撈開,仔細查找異常之處。
右手腕靠裏的地方,有一顆紅似血的圓形小斑。
慕容清源又說道:“是腐毒,全身腐爛而死。”
我仔細回想,這該是她在擄我回來時下的毒,難怪我昏迷前聽到了一個惡毒的聲音,原來就是白露。
但我還是決定繼續求情,不忍見到一個生命在我麵前消失,於是說道:“清源哥哥,這次我什麼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我還活著,什麼事也沒有。”
“域主,屬下一命擔保白露不會再犯,求域主饒她這次!”黑夜也跟著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