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2 / 2)

冰冷的感覺讓頭腦開始清醒過來,我在努力趕走白天的渾噩。

突然,一朵雪花在我毫無防備之下飄進眼睛裏,融化成淚水,流了下來,我使勁地揉搓著,直到,再也感覺不到它冰冷的存在,這時視線也模糊了,迷蒙之間,看見那斜亂飛舞的雪花,竟覺得像是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在對我招手,她對著我笑,笑得很神秘。我猛然凝聚注意力,再次看去,雪花依舊是雪花,何來白衣女子。幻覺而已,我對自己這樣說,隻要睡一覺,就什麼都正常了,我依然是那個瀟灑的旁觀者。

我自信一笑,準備用睡眠來徹底清楚心裏隱約的不安。

但今夜我無眠,是注定要徹底無眠。

深夜時分,一陣又一陣的鞭打聲混合著女人淒慘的叫聲穿進耳朵裏,聽得人心驚肉跳。我憤怒起來,最深惡痛疾的事就是打女人!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我悄悄接近。聲音越來越近了,我索性脫下了鞋子,貓著腰,輕手輕腳地步步靠近,去“解救”正在受苦的女同胞。

每近一步,那淒慘的聲音就越是讓我心裏的怒火壯大起來。

走出房間,才發現這裏很大,拐彎很多,廊道也是曲曲折折,若不是尋著聲音,我可能永遠也發現不了這建築物下麵還有個陰冷的地下通道,裏麵的溫度明顯比外麵要低,走進去,我開始覺得自己把鞋子脫了是個錯誤的選擇,雖然降低了腳步聲,卻讓刺骨的冷折磨著我的雙腳,乃至全身。但我還是繼續前行著,直到那女人出現在我的視線。

這是個由幾根粗大的石柱支撐著的地下牢獄,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我躲在靠近門邊的柱子後麵,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繩子都被血浸紅了,女人頭發淩亂,掙紮著,尖叫著。

我握緊著拳頭。

更加大幅度地探出身子,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打女人。

可是,當我順著那揚起又率落的鞭子去尋找肇事主時,我還沒看清是誰,那再次揚起的鞭子突然改變了方向,朝我襲來,速度之快,我急忙慌亂閃躲著,可為時已晚。

左邊肩膀結實地挨了一鞭子,力道之大,竟將我一鞭子抽倒在地,翻滾了幾圈後,我蜷縮著,抵著牆壁,肩膀火辣辣的。

我咬著牙關,憤力挨著牆壁站起來,身後有腳步聲靠近,牆上的影子越來越短,我想一定是那個給我一鞭子的人在慢慢走近我。

故而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右手,準備等他再靠近一點的時候,狠狠給他一拳頭,一定要打掉他的下巴!

“輕兒你怎麼還不休息!”責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努力凝聚的力氣在慢慢潰散,僵硬地回頭,在看到那張麵具的瞬間,委屈湧上心頭,滾燙的淚水滴落下來。

他賞了我一鞭子,居然還責怪我!

此時那個被綁著的女人緩緩抬起頭來,當她看清是我後,開始放聲大笑,她厲聲喊道:“西門亦輕,你的命可真大!隻要我白露還活著,你就一定要死,哈哈”

我記得她,她就是那天被一巴掌打倒在地的女人。

她眼中的仇恨比那天更加強烈了,那眼神是恨不能將我撕成碎片。

我苦笑著。我關心而來,卻發現自己是她的萬恨之源。

真是枉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