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眼冒凶光,說道:“那狗皇帝!他怎麼舍得這樣待你,把你關進冷宮!早知道早知道我不該有所顧慮!”
感謝老天!他很自然地把“劇情”上下連接,為我的失憶找了個台階下,我豈能不識趣呢,於是我很樂意地大幅度點頭,以表對他的堅決認同。
讓月麟去當炮灰,也總比我被麵具男殺了好,再說了,不是因為他的話,我怎麼會在那憋悶的冷宮裏活活把自己憋成了活啞巴,所以我這樣也不過分,何況他好歹是個皇帝,身邊那麼多人保護,萬一這個麵具男真的要為他的輕兒報仇的話,相信他也不是軟腳蝦。總之,他死總比我死好,何況他未必會死。
想著想著,我有種奸計得逞的感覺,心裏泛起了絲絲笑意,但為了不被麵具男懷疑,我隻好迎合他的“劇情”安排,很“認真”地扮演一個苦命被虐的女人。
他再次把我攬入懷中,在我耳畔許諾:“輕兒,放心,清源哥哥會一直保護你的,你會慢慢想起來一切的”
這一刻,也許是他的聲音太溫柔了,包含了濃濃的情感,我竟覺得心中悲涼,如果他知道他心裏想著的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他現在擁抱著的隻是一個軀殼,那時他能承受得了嗎?
何況我的“記憶”是不會想起來了,本不是他日夜思念的那個人,又怎麼能想起呢!
許是開始同情起這個溫情男子,我拍著他的肩,輕聲說道:“清源哥哥,不要難過!”
說完,我驚呆住,這是我的聲音?
怎麼那麼柔?那麼淒涼?那麼細膩?
突然感覺有東西順著我的臉龐流下來,伸手一摸,嚇得我差點沒尖叫出來。
我怎麼哭了?我心裏、腦子裏、全身的細胞、毛孔都沒有一絲要哭的意思,可這流下來的,是那麼真實!
漸漸地,竟感到心裏開始莫名地悲慟起來,甚至想緊抱住麵具男!
怎麼會這樣?
難道她還沒徹底離開?
像是被催眠般,我竟真的回應了他的懷抱,伸手也抱住了他,靠在他肩上,睜大著眼,流著不知是為何的淚!臉頰傳來的冰涼觸覺,好奇這麵具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麵孔?
好奇心剛起,就開始蔓延,每一根神經到在驅動著我,要去揭開那張冰冷麵具,但我心裏進行著天人般的交戰,因為一旦揭開了,怕自己真的就要去延續西門亦輕的路,一切會開始變得混亂。
強製收回心神,我不能!
心中歎道,西門亦輕,這是何必,不要把你的感情強加給我!我不是你的替身!我隻是個過客,不能替你承擔感情,何況,我自己還是個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的人呀!
可我偏偏沒能如願。“清源哥哥我的清源哥哥”腦子裏響起仿佛是蟲子在蠕動般的聲音,聽得我心緒紛亂,好不容易凝聚的心神,最終崩潰。
這就是靈魂附體的副效應——深藏在身體裏的殘留的回憶。
我緩緩地伸手去觸碰那片冰冷,他一動也不動地靜靜看著我,目光灼灼。我看見他眼睛裏那清晰的自己,居然是淚流滿麵,好不淒楚。
此時,我竟聽到了心在顫抖的聲音。
終於,我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