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皆笑。
陳邦彥在笑聲中起身,臉上還帶著淚痕。
他確實激動,但並不為皇上帶回了大量金銀,國庫充盈,而真是單純想念皇上。
隻不過,他不跟吳炳一樣,把這種想念刻意表現出來,而是極力掩飾。
皇上是為錢,那就為錢吧,借機下台也不錯。
陳邦彥戀君而落淚這一點,朱由榔心裏非常清楚。
“沉銀”的事早就傳回南京了,陳邦彥要高興早高興了,還會等到自己回京?
所以,朱由榔心裏是暖暖的。
“諸位愛卿,朕此次親征,收獲良多。其一,巴蜀之地重回大明懷抱,意義重大;其二,改土歸流政策在四川陸續展開;其三,新政在各地已經開花結果,百姓生活得到改善,耕者有其田,‘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
“除此之外,義學興起,寒門子弟也有條件求學,有望進入士子之門,此大明興起之希望。”
“當然,朕之所見,並非皆是好事,也有弊端有待改善。第一,人材不足。各地官員基本還是舊時官,思想觀念陳舊,貪腐之風不改,欺民害民之舉不斷,不能與朕的治政思想一脈相承,夷陵知州便是一例;第二,監督不到位。都察院沒有盡到主要監督責任,《大明周報》也沒有起到輔助監督作用,以至於地方各級政權還處於沒有監督的狀態。”
“臣有罪!”一聽這話,黃宗羲和歸莊雙雙跪倒請罪。
“你們不用請罪,朕知道你們也有難處,不是你們個饒原因。歸根到底,還是人材不足,你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朕指出來,不是要治你們的罪,是給你們壓擔子,接下來,要想方設法把盡職盡責!”朱由榔道。
“是,臣遵旨。”
“平身吧。”
黃宗羲、歸莊二人站起身來,徒一旁。
“因此,接下來我朝第一要務是大力培養人材,培養擁護新政的人材;第二是要繼續加大科技投入,把科技成果轉化為民用,大力發展民用實業;第三,積極準備對清作戰,爭取一戰而下,徹底把清兵消滅。”
“以上是朕擬定的下階段施政方略,諸位愛卿,有何異議嗎?都議一議。”朱由榔到這裏,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潤潤嗓子,一會兒再。
呷了一口,感覺茶香極淡。
這種情況,不是茶葉下得少了,就是水的溫度沒有掌握好。
看了看,茶葉不少,那就明沏茶的時候,用水太熱,把茶燙熟了,茶香沒有生發出來。
瞥了一眼旁邊伺候的王義,心道:“這個奴才還是不會伺候人啊。若是楊愛、李洪在此,這點事早就辦得妥妥的了。”
“用人還是用舊人,用起來舒服啊。”朱由榔心裏歎道。
“陛下,臣有本奏。”吳炳作為首輔,自是第一個出來奏本。
“準奏。”
“陛下,‘百足之蟲,至死不僵,扶之者眾也。’今清坐擁江北之地,順治親政以來,大權獨攬,皇位漸穩,隱有僵而不死之象。反觀我朝,兵精馬壯,糧秣充足,正當一鼓作氣,打過長江,一舉消滅滿清,為何還要將渡江之戰押後?豈不是給順治喘息之機麼?”吳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