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承其非(1 / 2)

“陛下,臣已將畢可興、陳正泰、江春林、文多金及甘樹、客棧夥計等一幹人犯收監,案卷封存。臣意將一幹人犯交付有司議罪,請皇上示下。”彙報完案情,顧炎武最後道。

朱由榔眉『毛』一挑,心道:“顧炎武也學會耍滑頭了?這是準備把燙手的山『藥』扔給呂大器和黃宗羲?”

畢可興如川大妄為,陳、江、文三家如此目無法紀,背後若是無人撐腰,打死朱由榔都不信。

難道這裏麵牽涉到了朝中重要人物,讓顧炎武不敢審下去了?

“忠勇伯,這陳正泰與你不是本家吧?”朱由榔心中一動,問了陳際泰一句。

“回陛下,廣寧離廣州三百多裏地,跟老臣可扯不上半點關係。”陳際泰回道。

“好吧,就依你所奏。”朱由榔看了顧炎武一眼,淡淡地道。

“遵旨!”

孫國楠來得較快,第二日辰時剛過就到了,瞿式耜、黃宗羲路程遠一些,直到巳時正才到。

“臣等有罪!”

瞿式耜、黃宗羲、孫國楠待聽了顧炎武的案情介紹,同時伏地認罪。

朱由榔沉默片刻,見三人都不自辯,心中倒是挺滿意,這明這三人都已經明白自己的失職所在。

其實,朱由榔叫他們來,問罪不是主要目的,而是想讓他們現場看一看,廣寧已經爛到了何種程度,今後在選官、監察和督辦方麵究竟該如何做。

“朕知道,前些日子都忙於戰事,孫愛卿一直在籌備西征糧草,起田在遴選各地缺官,而太衝一直跟在朕身邊,無暇顧及。若是廣寧的事把罪過都推到你們身上,你們一定會朕不通情理。可是,廣寧之事的確讓朕驚心。平身吧,都談談各自的想法。”朱由榔淡淡地吩咐道。

“謝陛下。”三人聽皇上語氣平淡,倒沒有非常生氣的樣子,暗地裏都大大舒了口氣,趕忙謝恩起身。

“陛下,畢可興乃崇禎十一年三甲進士,一直在廣寧任縣令,陛下登基之後,臣未曾將他撤換,也未曾親自當麵考察,主因有三:一是臣以為他是進士身份,德行應該差不到哪裏去二是其人考評一直尚可三是我朝新立,官吏奇缺,尤其進士功名者更是少之又少,故臣將其留任。彼時並無大的戰事,陛下不入臣以罪,臣卻不能不自責自醒。,治國首在治吏,陛下將選官重任付臣,臣卻憑學識資曆、先朝考評,將貪賄之臣選為一縣主官,臣之罪不容饒恕,懇請陛下降旨責罰。”瞿式耜麵帶慚愧地奏道。

朱由榔點零頭,沒有話。瞿式耜講的非常真誠,沒有搪塞,也沒有推諉,對這件事進了認真分析,確實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陛下,臣亦不敢因追隨聖君之側為由免責。記得臣初見聖顏,陛下與臣縱論為政之道,當時臣妄言保民生、啟民智、聽民意、強民權,陛下強民權時機不到,慢慢來吧。又保民生戶部在做,啟民智禮部在做,你就做做聽民意的事吧,遂封臣為左都禦史。然臣總以人手少、時間緊為由自欺亦欺君,至今未曾製定有效措施而聽民意。倘早早擬定一套可行的製度,哪怕人手再少,也能聽取民意,對官吏形成有效製約,畢可興再是昏聵,也必不敢縱容陳正泰等人枉顧法度。是以,臣辜負聖恩,請陛下責罰,以儆效尤。”黃宗羲接著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