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自是沒臉。不過,我跟你叔叔施伯爺有點交情,前年我們哥倆還在一起喝過酒呢,想必大哥你也知道。就當看在我老哥哥的麵上,饒了黃越一回,下回他絕對不敢再冒犯了。”
“什麼輩啊這是?”施琅翻了個白眼。
不過,徐貴相提到他叔叔,他總得給個麵子。
“好吧,看在徐兄弟的麵上,饒了你這回,若是再有下次,老子剝了你的皮!”施琅回頭罵了黃越一句,示意親兵將他放開。
黃越沒有說話,既沒再嗆聲,也沒有謝不殺之恩。他羞憤交加,有一種想大聲哭出來的衝動。
“我黃越何時受過這等羞辱?士可殺不可辱,剛才永曆喊得對,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姓施的,等著吧,我黃越寧死不跟你同流合汙,一定會報今日之辱。”
施琅沒有再為難黃越,而是轉過頭跟徐貴相說道:“唉,徐兄弟,你不知道,我叔叔已經仙去了。”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徐貴相大驚。
“唉,有人容不下我叔侄二人啊。罷了,不說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聊天。咱們先去拜見拜見皇上,可不能讓人家等急了。”
“哈哈哈,對,拜見拜見……。”
……
清兵的船隻將明船團團圍住。
由於都是千料大船,高度一致,清兵已經在兩船之間放上了一塊木板,隨時都可以登上明船捉拿朱由榔。
清兵執刀拿槍,第三層甲板上還有一隊弓手張弓搭箭嚴陣以待。
而反觀明船這邊,侍衛們也是手執武器,將朱由榔、吳炳和黃宗羲團團護住,朱由榔手裏悄悄拿了一顆手榴彈,隨時準備自殺殉國。
施琅、徐貴相和黃越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景。
“皇帝陛下,請了!”施琅看到明軍眾星捧月般拱衛著一個著常服的年輕人,見那人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目若朗星,麵白如玉,端的是好人物,隻是——額頭有個包,青紫青紫的。知道這人就是永曆皇帝,忙一拱手,見了個禮。
“你是何人?”朱由榔冷冷地問道。
朱由榔自是知道來人是施琅,之所以有此一問,是為接下來的詰問開個頭罷了。
他想用民族大義感化感化施琅,至於效果,他自己都沒有信心,不過死馬當成活馬醫罷了。
“在下施琅。”
“施琅?莫非泉州府施琅?”
“正是在下。”
“朕記得施琅祖籍河南,出生在泉州,及地地道道的漢人,你這腦後卻為何有金錢鼠尾?莫非認賊做父,忘了祖宗?”
“哈哈哈……,陛下,你如今被團團圍住,插翅難逃,再來說這些話有意思嗎?你以為使激將法有用嗎?”施琅聞言,仰天狂笑,覺得朱由榔就跟個笑話一樣。
“施琅,你別狂。你以為會捉住朕,是嗎?”朱由榔同樣回以輕蔑一笑。
“怎麼,陛下,難道你還有什麼脫身之計?指望林察來救你麼?告訴你,尊敬的陛下,林察現在正跟沒頭蒼蠅一樣在澄海以南海麵上搜尋你呢,一天半天的,他來不了。”施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