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對於陳家的恩遇,是不符合祖製的。
這一點朱由榔非常清楚,但聖旨一下,朝中竟然沒有引起一點波瀾,這讓朱由榔感到有些奇怪。
“這幫大臣怎麼回事?難道不擔心什麼外戚專政?也不覺得這種做法不合祖製了?是不是因為田應元的事把他們都嚇著了?”
思來想去,朱由榔感覺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被田應元的事給嚇著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不好。
朱由榔並不想把朝堂搞成一言堂,還是希望大家在不存私心的情況下,暢所欲言。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嘛。他這個皇帝需要做的,就是在充分聽取大家意見的基礎上,做出決策。
要是大臣們都噤若寒蟬,那這皇帝當得也太沒有味了。
正好有事找瞿式耜商量,朱由榔讓李洪去宣他上殿。
“起田,朕封賞陳家,朝中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朱由榔問道。
瞿式耜一看,陳伯文不在,微微一笑,反問道:“陛下,您覺得應該有反應?”
“不是,難道都不擔心外戚專政?”
“陛下已有防備,臣子們自是並不擔心。陳東來教女有方,享受幾分榮耀也是該當的。”瞿式耜笑道。
“哦,原來如此啊。”朱由榔笑了。
是的,他是有防備的。
陳際泰賜還伯爵,理由是教女有方,而且隻是一個伯爵稱號,並沒有安排任何官職,這是讓他安心榮養的意思。
至於陳伯文和陳仲武,大臣們更不用擔心了。老的都在防著,小的還能不防?這倆人將來是不是真心為國,以皇上之精明,還能看不出來?所以,臣子們並不擔心。
朱由榔與瞿式耜相視一笑,誰都不再提這個話題。
“起田,朕看福建的戰事差不多該收尾了。李成棟已經成功地把博洛引到了汀州,下一步,他會退向漳州。這一仗,事關我永曆的前途命運,輕乎不得,所以,朕打算禦駕親征。你看如何?”朱由榔問道。
“陛下,目前,湖南何騰蛟與清兵正在大戰,可惜,他空有幾十萬兵,但都是烏合之眾,根本抵擋不住孔有德,任孔有德縱橫湘地而無還手之力,若非楊國棟牢牢守住全州,牽製了孔有德的兵力,恐怕湖南全境早就歸清兵了。江西嘛,譚泰已經集合了二十萬大軍進攻九江,形勢也很危急,金聲桓、王得仁擋不擋得住,或者能擋多長時間,都是未知;除此之外,張獻忠餘部已經退到雲南,下一步如何發展也不清楚,但已經對廣西造成威脅是已經看到的了。此種情勢之下,福建的事早解決早好,我們可以迅速騰出手來將湖南、江西的清兵擊退。”瞿式耜道。
“嗯,江西有元子在,或可抵擋一陣子;雲南的孫可望、李定國被清兵一路追趕,下一步他們麵臨著何去何從的抉擇境地,朕料他們一定會派人來與我朝聯係。無論結果怎樣,西邊有他們擋著,清兵一時還打不過來。最危險的是湖南,朕如果不能及時救援,何騰蛟早晚把整個湖南丟掉。所以,朕必須迅速解決福建戰事,然後去援湖南。”朱由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