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跟大兒子說了一會兒話,放下了所有心事,興衝衝到女兒的院子去。
她得跟女兒說說體已話,說說她認為非常重要的事。
進了院子,她發現女兒房前站著一群太監、宮女,忙把腳步慢下來,端起架子,抬頭挺胸,目不斜視,連看都不看那些太監宮女,抬腿就往女兒房中走。
“慢著,淑妃娘娘在此,你是何人竟敢擅闖?驚了娘娘鳳駕,你可吃罪得起?”一名太監一揮拂塵,攔住了去路。
“嗯?老身乃忠勇伯夫人,莤兒的娘親。”陳夫人傲然地答道。
“哦,原來是伯爵夫人。奴婢鐵鍋,是皇上派來伺候淑妃娘娘的,不知老夫人駕到,還請恕罪。老夫人還請稍待,奴婢回稟娘娘一聲。”那太監一聽是淑妃娘娘的母親,不敢怠慢,把拂塵收回胸前,微一躬身說道。
一聽這話,陳夫人心中一凜:“對啊,如今莤兒已經貴為娘娘,國禮不可廢,我怎麼糊塗了?”
“好吧,勞煩鐵公公了。”陳夫人連忙收回倨傲之色,微微點了點頭。心裏卻道:“姓鐵名鍋?這是啥名啊這是?”
“回稟什麼?我娘來看我,還用稟報?”陳皎茜聽到動靜,從房裏出來,正色對鐵鍋說道。
“是。”
鐵鍋連忙躬身答道。
“娘,你來了?”陳皎茜拉住陳夫人的手,回頭又扳著臉對鐵鍋道:“以後,我的親人來,不準阻攔!”
“是,娘娘,奴婢遵旨。可是,這國禮不可廢啊。”鐵鍋答應著,又勸了一句。
“什麼國禮不國禮的?娘看閨女,還得先稟報,走到哪裏都沒有這個理。”陳皎茜瞪著眼叱道。
“娘娘,這不合規矩啊。”鐵鍋苦起臉說道。
“規矩?鐵鍋,你是不是我的奴才?”
“當然是。”
“你說我要是把你這隻爛鍋敲碎,皇上會不會怪我?”
“瞧娘娘說的,娘娘要奴婢的命,跟碾死隻螞蟻差不多。”
“那就是了,你要是不想把鍋砸了,就按我說的辦。”
“是……,奴婢遵旨。”
鐵鍋無奈地退後一步。心道:“淑妃娘娘這麼不懂規矩,日後進了宮,可怎麼得了?弄不好,我就得背黑鍋,小命可不大穩啊。唉,皇上也是,給奴婢賜個什麼名不好,非得叫鐵鍋?”
陳皎茜擺平了鐵鍋,得意洋洋地拉著陳夫人進了屋,娘倆坐到榻上說話。
“莤兒啊,你孝順娘,娘很高興。可鐵公公說的有理,國禮不可廢,要是讓人家外人知道了,說咱陳家不懂國禮,要是再讓禦史參上一本,你兩個哥哥得跟著吃瓜落。就這一回,以後咱還是得先行國禮,再敘家禮。”陳夫人拉著女兒的手,很通情達理地說道。
“娘,你還是為你兩個兒子著想,是吧?”陳皎茜毫不客氣地說道。
“去!娘還不是為了你好?”陳夫人被女兒戳穿了心事,沒好氣地推了她一把。
“娘,你看看,皇上賜了好多東西呢。”陳皎茜一指床上、桌上的鳳冠霞帔、珠寶手飾,還有文房四寶、一些大大小小了盒子,一臉顯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