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將他僅剩的幾個銅板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大喝一聲:“小二,再給大爺來壺酒!”言罷,端起酒杯一口悶了一杯酒,酒狠辣,但是朱文瑞就是喜歡現在的感覺,一把把尖刀狠狠的劃過腸胃。
酒從嘴中入,淚從眼中流。
他的眼淚還是留下來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可能是悔恨,或者是無聊,哼,管他的。
朱文瑞最後選擇了賒賬,他的信譽很好,店家都把他當朋友。朱文瑞搖搖晃晃的出了門,拒絕了店小二送他回家的請求,他一直喃喃著“我沒醉,我沒醉。”的走出去了。
他並沒有選擇回家,而是直奔處於城郊的賭場,他的同僚是這裏麵的常客。當他一身捕快服出現在賭場中間時,原本喧鬧的賭場瞬間就安靜了。可是當朱文瑞渾身酒氣的把身上最後的幾個銅板拍在了賭桌上,催促著荷官快開牌,賭場又重新熱鬧了起來。此時的朱文瑞就像一個赤裸裸的賭徒,完全看不出往日的樣子。他跟著其他人一起高呼,一起咒罵,一起打出老千的人,和他們一樣拿起了不知道被人用過多少次的煙鬥,抽著劣質的煙草,和那些犯人們摟著肩,稱著兄弟。
上天也沒有管他,好像就沒有注意過他。世界上隻是少了一個好人,多了一個無賴罷了。
朱文瑞和往常一樣,一大早穿著捕快服出了家門,但他出門的方向並不是捕快營,而是賭場,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雪,一直待在家裏的朱文瑞早已經手癢癢了。捕快服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散發著酸臭的氣味,腰間的佩刀不見了,它早已被朱文瑞在賭場當做賭資賭出去了。
朱文瑞剛出門,就聽到後麵有一個聲音在叫他,他回頭一看。是一個和他一樣穿著捕快服的年輕人,但是這個年輕人的捕快服公公整整,整個人也神采奕奕,朱文瑞看著他就像看著以前的自己。
“朱捕快,百捕長大人有令,命朱捕快前往捕快營待命,有大案子。”那個年輕的捕快向著朱文瑞一抱拳說道。
朱文瑞心裏明白,這又是沒什麼油水的爛攤子,那些油水肥厚的早已被那些無能還當權的人瓜分的渣也不剩了,哪會輪著他呢?
即使他心裏麵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上司有命令,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沒辦法,誰讓他欠了一屁股的債呢?
地上的雪還沒掃幹淨,朱文瑞走在地上,一步一個腳印,直向捕快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