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盡一生算計你(2 / 2)

這想法十分瘋狂,一度讓他不斷的懷疑,質問自己是不是瘋了?然而漸漸地,他知道他沒有錯。

同時,他又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懷疑無力得如此……多此一舉。

鳳錦流在他茫然的臉龐上看到了他內心生出的情緒。

從前的鳳錦流現在在哪裏呢?

或許早都投胎重新做人去了,投胎……他竟然被這個世界同化得用上了那麼荒唐的詞彙。

微笑,他溫和的凝視媚仞,肯定道,“都不記得了,聽說以前的我與現在分別很大,是這樣的麼?”

既已成為定局的事,深究是沒有意義的,他把問題換了個殼兒,重新扔給心存一絲期望的人,讓他們自己找尋想要的答案。

媚仞怔忡了下,情緒略有激動,想要追問下去,卻被鳳錦流輕描淡寫的製止,轉而道,“不如你再問別的。”

記得,不記得。

重要嗎?

失望在所難免,可再無別的辦法。

媚仞隻好就此打住,旋即依著他心裏最迫切的意思,問了一個與林愫音有關的問題,“小姐最討厭爺的算計,爺偏事事算著她,不怕被小姐知道後,再也不理你了麼?”

誠然,此一問沒問到鳳錦流心坎裏,還頗有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嫌疑,但,聊勝於無。

“會再也不理我麼?”他問,俊雅的麵皮被無辜所侵蝕。

令人發指!

媚仞直愣愣的默了半響,若不是對此’十九爺’的本性深深了然,換別個,恐怕已經在開導他想開些,為他找借口了吧!

點頭,猛地再點頭。

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麼落井下石,他出主意道,“小人瞧著林小姐性情要強,爺為何不順著她一點?”

“怎麼順?”這次鳳錦流真的無解了。

有人是一朝被蛇咬,倘若他的妥協和遷就能換來她的接受,那麼他願意低頭。

淩玥……比他想象中的固執。

媚仞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在一旁細聲碎碎念,“連試都不試一下就認定了,爺您同小姐在此一件上太相似,無人服軟,日子怎麼過得下去!”

他幹著急!

鳳錦流斜目,涼颼颼的瞟了他一眼,“你不懂。”

“小人確實不懂。”媚仞局促的眨眨眼,自知被主子爺嫌棄了,垂頭嘟囔,“小人隻知道林小姐不喜歡爺的算計,算來算去,若最後便宜了龍燼那小子,您到時候上哪兒哭都沒用了。”

和滿腹心思的鳳錦流比起來,龍燼便是一張白紙,蘸了墨汁的筆就送到林愫音手裏,隨便她鬼畫符。

在經曆了諸多波折和磨難後,一心想回歸平靜平凡的生活,這時,兩個人站在你的麵前。

你,選誰?

喜歡這回事,究竟能維持多久呢?

鳳錦流看得出媚仞打心底在為自己擔憂,但他無法為他開解。

如夢初醒的錯覺隨時如蛆附骨,時而想起自己的名字叫做景彧,而靈魂被禁錮在這副軀殼裏,這種感覺如何形容都表達不清。

繼承了另一個人的所有,即便你們長著相同的臉孔,但,那個人已經不是你了。

抑或著該說,你已經成為了那個人。

偶時,他會無法阻止的懷疑自己,到底在現代的一切是一場夢,還是他此刻就在夢中。

唯有淩玥是真實的。

唯有,和她發生的所有,小聰明的陰謀,哪怕並不高明,甚至還有些愚蠢笨拙,隻要她肯陪他玩下去,一輩子又何妨?

隻有她懂。

隻有在那一刻,他才能切實的感受到他活著,無論做了誰。

驀地止步,他轉動頭顱看向身旁對自己充滿疑惑的侍從,倏地展顏,“我認為,傾盡一生去算計一個人,是件很專一的事。”

媚仞僵滯在原地。

目瞪口呆的看著鳳錦流走遠,心潮翻湧。

“爺,您是來真的麼?”

這是他此生活到這一時,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