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薄禮,王爺請笑納(1 / 3)

【92】

為鳳錦流接風洗塵的宮宴持續到後半夜,雖說這位令人忌諱的攝政王全程相當給麵子一坐到底,可表現就顯得有些……不痛不癢。

在場的所有人都從他整晚不多的隻言片語裏,聽出了他對一個人濃厚的興趣——林愫音。

而後,又從皇上的回應中,覺出了那麼一點點的……想要聯姻的意思?

那麼還在皇宮裏混吃混喝的燼皇怎麼算?

隻消把燼國和鳳國的國力拿出來做個比較,這個問題頓時就雲開霧散了。

顯然,作為聯盟的對象,後者乃求之不得。

在這件事情上,除了極力想要把自己的女兒推銷出去的二位王爺,唯柳太師最深感不妙!

因為無論與哪國結盟,無疑林愫音至關重要,沒有她的話,與哪國的結盟都沒戲。

要命的是,自己那寶貝女兒早就把她得罪徹底。

柳新元很不安,這份不安困擾了他整夜。

直至次日剛過辰時,太師府外來了個生臉求見。

來人是他下屬的下屬的女兒的表兄……以一支別致的碧玉釵為憑證,說是給太師大人帶話來。

柳新元認得那支釵,是素愫瑾四個月前行及笄之禮的時候,他這個做外祖的贈給外孫女的禮物。

而那個關係遠天拔地來傳話的‘表兄’說,自己的表妹與林三小姐平素交好,昨個兒正巧在思雲軒遇上,林三小姐托他的表妹給柳太師帶幾句話,但是呢,表妹始終是未出閣的女兒家,這帶話的重任就落到他的身上。

介紹完自己,他才將林素瑾的原話一字不漏的轉達給了自己三生有幸才見到一麵的太師大人。

自然,此‘表兄’把傳呼當作攀高的際遇。

可惜柳新元聽完之後臉就黑透了!

為了不成器的女兒,他已擔心了整夜,這廂外孫女又私底下鬧這一出,讓外人傳話,實在不成體統!他的老臉都被丟盡了!

什麼叫做‘和母親在將軍府的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什麼又叫做‘不顧及她們母女三人,也要為四弟想想’?

還有那句……怎麼說的?

總而言之,林愫音今非昔比,他根本壓製不住,除了示好,別無選擇。

……

午後,剛是飯罷容人飲茶小憩半個時辰的愜意光景,柳新元親自來到鎮國將軍林府。

隻,太師大人此行不是為了自己的外孫女。

將軍府南苑,蓮花池畔邊,約莫有百多歲的樟樹樹蔭下。

林愫音坐在石桌邊,聞得對麵的柳新元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後,揚聲輕笑,“冰釋前嫌?”

炎夏的天,樹蔭之外能看得見熱流湧動,蟬蟲鳴叫得無力,她笑聲冷如寒霜,諷刺至極。

柳新元臉容沉凝,語色裏拿捏著恰到好處的威嚴,“素玥姑娘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不會不懂‘家和萬事興’的道理,賢婿常年為東蔚征戰四方,總不能讓他時時憂心內宅之事,你母親……”

話到此,一頓,好似他最是那公道公正的判官,勸著哪個見好就收,道,“從前她對你千萬般不好,如今祠堂裏靜思悔過三年,已然足夠。”

“足夠了麼?”林愫音挑眉斜睨去,憤恨又隱忍,“假如柳氏隻是苛待我多年,我便是看在父親的臉麵上忍一忍也罷了,太師何其厲害的人物,難道不曾想過,這半年來素玥為何突然性情大變,變得不肯退讓半步?”

柳新元老眼一眯,正想搬出皇上來壓她一壓,孰料她倏地站起,側身昂首,氣勢非凡的絕狠說道,“太師不必多言,今日索性素玥就將話挑明了!柳氏?憑她也配做我母親?!我的母親乃當朝晴公主,皇上的女兒!”

打親情牌?

隻怕林愫音同意,鍾文斌知道實情後,也不會善罷甘休!

“柳瑩心胸狹窄,惡毒成性,在我母親懷我之時醞釀殺機,生我之日暗下殺手!此事早在父親回京當日得以從她口中親自證實,你若不信,可親自到祠堂去問問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殺母之仇,讓我如何才能釋然?!”

柳新元一震,不知事態竟已嚴重到如此地步!

看著他驚動的臉孔,林愫音冷笑連連,“說回當日,太師一手在背後操縱布局,想將我送去陳國聯姻,求個眼不見心不煩麼?結果如何,不需要我再說一遍,幫你回想了罷?多得你那好女兒不肯收手,故意放出話,道是她毒死了我的母親,她以為我為查明真相,定會懇求外祖開皇陵,遺憾我並未如她所願。嗬,要不是外祖年事已高,我一片孝心,不忍讓他再體味一遍當初的喪女之痛,否則!柳氏又豈止思過三年?”

殺人償命,區區三年,怎可能抵消得了身為東蔚公主的鍾悅晴的尊貴性命!

三年,又如何能讓受盡折磨苦楚的林愫音,真正放開胸懷,忍受柳瑩這個惡毒的女人逍遙於法外?

柳新元此行本也打算先試探深淺,再伺機而動。

不想所有的預想全都沒中,還被林愫音這小輩指著鼻子罵得無從反駁。

女兒不爭氣也罷,現下是被抓住實實在在的把柄,一旦晴公主真正的死因被皇上知道,恐怕連他頭上的烏紗帽都難保。

再說,他的女婿林海那個人,脾氣實在忠直倔強。

他相信在此件事上,如若林愫音堅持要為晴公主討回一個公道,林海必定會親自綁了女兒,押到太極殿交由皇上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