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客氣。”對著她,王勉如同會變戲法似的,臉色轉換得極快,“雜家隻能為姑娘盡力到此,往後她們能不能為姑娘所用,還需看姑娘自個兒的能耐。”
林愫音略有不解,“王公公,您的意思是……”
王勉搖頭,會心微笑,“是皇上的意思。”
聞言,她微怔。
先前無意中聽到宮婢的對話時,她就動了心思,想把宋蕊和昭玉收為己用。
不想原來老皇帝早就開始為她打算,事事都往周全了考慮。
若說從前隻是單純的想借自己和老皇帝的關係擺脫僵局,而眼下,再是石頭做的心都會感動!
也許在旁人眼中,她還是軟弱木訥的林愫音,可身軀裏,來自現代的淩玥的靈魂,已經因為這份難能可貴的親情而有了變化。
片刻沉默,王勉語重心長道,“皇上雖然從來沒有親口說過,但雜家看的出來,如今時局混亂,戰事頻繁,姑娘不可能一輩子住在皇宮裏,藏在皇上的羽翼下,皇上深知於此,是以,姑娘所走的每一步,都親力親為,生怕將來有一日、將來總會有的那一日……”
話到此,一向在宮裏素有聲望的大總管忍不住哽咽,老淚縱橫。
他陪著鍾文斌金戈鐵馬、朝堂殿宇,馳騁大半生,如何的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終歸躲不過人到黃昏的事實。
沒幾年活頭了。
“王公公不用說了。”林愫音紅著眼眶,顧不上繁瑣規矩,扶住他滿是褶皺枯瘦的手,動容道,“以前是素玥不懂事,大雪那夜如夢初醒,想到能夠依靠的也隻有外祖,不得已用這麼拙劣的手段,是素玥讓外祖傷心了。”
王勉用力的回握了下她纖纖素手,“不,姑娘總算知道為自己打算,皇上不知道有多高興!隻要姑娘有這份心,哪怕雜家赴湯蹈火,都會為姑娘傾盡全力!”
話罷,他克製的鬆開手,收斂麵色,恢複肅容,“人多眼雜,姑娘還是趕緊去演武堂吧,莫讓公孫大人久等了。”
林愫音不明所以,“演武堂?”
說起這個,王勉喜道,“從今兒起,姑娘便要跟隨公孫大人學文習武啦!”
……
鳳國,皇宮。
傍晚日落時分,寬綽的禦書房內點起芙蓉紗罩琉璃盞,鳳錦流不知疲倦的閱覽著奏折,自從將皇權緊握在手後,批奏折這件專屬於皇帝的事務,就被他十分自然的包攬了。
反可以造,但天下不能因此大亂。
媚仞端端立在他的旁側,手扶腰間寶劍,麵無表情,也不知是在打瞌睡,還是在發呆,這幾天他總結出了經驗:隻要看起來威武就好。
禦用的桌案正對麵,是無法讓人忽略的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