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水侵染的銅盆散發出一股鏽和血的鹹腥味,我皺皺鼻子,深吸一口氣,搖搖頭。
世間太過紛擾,而我腦容量有限,實在想不明白這都是些什麼。
說實在話我已經被繞暈了。
念魚公子難道不是某個貴胄?難道不是某個藩國質子?難道不是某個遊手好閑隻知道雕木頭的傻瓜?
難道不是嗎?
還是說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才是傻瓜?才是那個大笨蛋?所以才會連連看錯人?
“唉。”我長歎一口氣,給念魚公子掖被子,“沒想到你倒是藏得深啊,叫人佩服。”
樓知府送給我的小樓,我琢磨著還要住一段時間,所以第二天就叫小江幫我請人做匾額,匾額用的是最貴的木頭,鍍金鑲銀弄得很花哨。
蓮公子很不開心。
他抓到阿蘭和張英傑之後就沒必要隱藏自己了,所以第二天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心情很好,但是當看見我的匾額高高掛在樓上的時候,麵色黑如鍋底,就跟那幾天的小豆芽一樣。
不過我才不管他到底是開心還是憤怒,這些都跟我無關,最好他能眼不見心不煩的遠離我,不然我還得擔憂他突然闖進來,若果真如此我還真不知道將念魚公子藏於何處。
匾額掛上去弄了許久,因為我總是會將它弄歪,掛的人很辛苦,但又不好明著責難我,隻是麵色越來越難看。我摸著頭不好意思再讓他們辛苦,決定自己親自上陣,小江走進來的時候我正擼袖子打算大幹一場。
“哎哎哎,瓊花公子你這是作何?”他滿臉擔憂的衝進來,見我正要爬上木梯,急忙拽住我。
小江小小的個子,瘦瘦的身子,看上去弱不禁風,沒想到力氣倒是很大,我還沒邁出腳步,就被他牢牢地鉗製住了。
“我掛匾額呢?你從堤壩上回來?”我看著小江腳底的泥,又看見他腿上滿是泥點子,臉上還沾了些泥水,如此說道。
樓府內多是石子鋪路,就算下雨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泥,所以他身上的泥肯定不是在樓府內弄得。
他腿上的泥點子和臉上的泥水,又不像是外麵大街上的,因為昨天雖然下了大暴雨,但昨天晚上開始天就晴了,今天的天氣又好的很,萬裏無雲,風和日麗,街上的泥地基本都幹的七七八八了,所以基本是不會有泥水出現的。
這般推想一下,很明顯他是在有水的地方疾步而行才導致身上這麼髒的,而有水有泥的地方隻可能是堤壩了。
我抹了抹額頭上急出來的汗水,這都是剛才為了掛匾額抬頭給累的,“你倒是比你們家樓知府還要關心人民疾苦啊,一大早就去了?”
小江在我說話的檔口已經自動自發的爬上了木梯,親自為我掛了匾額,他聽到我的誇獎,臉不自覺的紅了,連耳朵也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