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瞬間臉色一變，“十六王爺，父皇之命本王全權接待青霄來使，且已在甘露殿設宴，”
孟漁抬手止住蕭然的話，“本王初來縉雲，還是先去麵聖的好。”
蕭典嘴角含笑，道，“十六爺說得有理，請！”
孟漁頷首，抬腳向延壽宮走去。
蕭典似笑非笑瞧了蕭然一眼，跟了上去。
二人行了一段路。
孟漁步子邁得大，走得快，“陛下身子可好？”
“父皇身體一向康健。”蕭典答道，透了股疏離。
“二皇子何必如此謙遜，本王來縉雲之前陛下曾有過書信，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就好。”孟漁笑得頗為溫和。
蕭典眉頭一皺，摸不清虛實，“十六爺慎言。”
孟漁笑了一聲，並不介意，“陛下將龍家嫡幼女許給你，什麼意思，天下之人皆知。”
蕭典眼中的笑意深了幾分，“時局未聞，不敢大意，還望十六爺等相助。”
孟漁了然，“自然。”
“啊！”一個宮婢，手中端了個托盤，神色匆忙，一頭撞到孟漁身上，宮人不識孟漁，蕭典是認識的，連忙跪下，“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走路不長眼，那你何用，來人！”蕭典怒道。
“欸！”孟漁臉上笑意未見，“本王無礙，姑娘起來吧。”
蕭典怒瞪宮人，“還不謝過十六爺。”
“謝十六爺，謝十六爺。”宮人跪在地上磕頭。
孟漁瞟了一眼托盤，“喜帕？宮中有喜事？”
宮人蜷縮著身子，“回十六爺，這是錦毓公主的，陛下賜婚公主和方家二公子，喜帕是太後剛賜下，奴婢拿回去公主添繡。”
孟漁瞳孔一縮，“你說誰和誰賜婚？”
宮人感覺渾身一冷，“錦…錦毓公主和方家二公子。”
孟漁注視宮人，“你是錦毓公主宮中的人？”
“是，”宮人身子抖了抖，“奴婢是公主宮中大宮女白芽。十…十六爺有何吩咐。”
孟漁頷首，“本王是你家主子故人，下去吧。”
“是…”白芽端起托盤，匆忙離開。
“十六爺？”蕭典見孟漁臉色不佳。
孟漁搖頭，“無礙，是本王失禮了。今日天色不早，本王想起還有私事處理，陛下那處還望王爺美言幾句。”
蕭典拱手，“本王定當親自麵見父皇。”
“告辭。”
蕭典瞧孟漁的背影，再瞧瞧天上高掛的豔陽，“錦毓？有意思。”
宮門外，蕭然臉色鐵青。
“如此，就沉不住氣了？”花忡山滄桑的嗓音自蕭典背後傳來。
“祖父。”蕭然回頭，“孫兒怕他們，”
“如此甚好。”花忡山臉帶笑意。
“為何？”
“你可知道陛下為何讓你我接待孟漁？”花忡山眼睛微眯。
“自然因為祖父是禮部尚書。”
“非也，非也，”花忡山擺手，“如今的青霄，已經不是二十年前那個，需要縉雲扶持的青霄，青霄太子縉雲為質，是他們永遠洗不掉的恥辱。所以，縉雲青霄不可能太親厚，縉雲的繼承人也不能和青霄扯上太多關係。”
“父皇是要試探？”
“吾孫聰慧。若是這位十六爺一來就與你極為親厚，我倒是要擔心一二。一來怕陛下生疑；二來，此人不簡單，難以掌控。二王爺一來，倒疑慮全無，此事是福是禍尚不知，咱們靜觀其變就好。”
蕭然唇角勾起，畫出一抹難以言出的笑意。
“此事，我自會跟進，你不必費心，好生處理陛下交代的事，才是正道。”花忡山交代。
“祖父放心。”蕭然頷首，輕重緩急他分得清。
白芽回到寢宮，舒了口氣，狠狠地念了幾句除晦氣的經卷。
錦毓一身黃衣，眉尖幾絲愁緒，手中拿卷書，“怎麼了？又有人為難你？”
“公主？”白芽上前扶住錦毓坐到主位，“為難道沒有，畢竟公主要嫁進方府，還是陛下賜婚，那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白芽眉眼帶了幾分生動，“那些平日見我，臉也不甩的姑姑嬤嬤，今日還喊了一聲白芽姑娘。”
“白芽我問你，我去方家，你可歡喜？”錦毓久未言，輕道。
白芽看著錦毓，“公主為何這樣問？白芽隻是個宮女，哪有歡喜不歡喜。公主歡喜我就歡喜，公主不歡喜我就不歡喜。”白芽有些擔憂，“從陛下下旨，公主就沒笑過，公主是否不願？若是不願咱們就去麵聖，去求陛下。”
“父皇？”錦毓搖頭，“陛下賜婚也是好意，幾位皇兄鬥得厲害，方家是個安穩之地，嫁過去，能保一世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