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方法,約定比賽日期在三日之後,衛青送走了使者,眾將也都散去,衛青卻叫住了白不信,對白不信笑道:“白將軍,我現在有一個想法,你猜得出嗎?”
白不信一下子被問住了。衛青連個提示都沒給,就說“有一個想法”,誰知道是什麼想法?是哪方麵的?
衛青一笑,看向遠方。
白不信沉吟了好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脫口而出:“聰明!你的想法太聰明了!”
白不信說著舉起右手,手掌圈起,在嘴邊一仰。
衛青象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就是這個。”
兩個人相對微笑。
“我去吧。”白不信說道,“這裏的比賽我沒有特長,好象幫不上忙。”
“我派花將軍、馬將軍和陳將軍幫你。”衛青答道。
白不信的神色有些憂慮:“你這裏留下的人手夠嗎?”
衛青一笑:“你認為我這裏真的需要人手嗎?”
白不信開心的笑了起來:“的確,我多慮了。”
“你去做吧。”衛青說道,“要盡量不引人注意。”
白不信一點頭,轉身走開,沒走幾步,又返回身來,對衛青說道:“衛賢弟,大漢能有你,大漢之幸也。”說罷離開了。
衛青微笑,他以為,他能有白不信,是他的最大幸運。
三日後,張掖城下。
這是一次極為平和的作戰。沒有千軍萬馬,沒有刀槍林立,沒有血肉橫飛。有的隻是每方各帶數十人,在城外相會。這些人甚至沒有誰帶著兵器。
三國聯軍的統帥阿布裏站在他所帶來的人眾的前麵,臉上露出謙和的笑容:“衛將軍果然大人大量,”阿布裏說道,“我們本在等待著漢軍的大軍來臨,城破人亡呢。”
衛青也微笑:“城當然會破,但如果人能不亡自然是最好的,誰都不是生來來就為了犧牲的,生命的價值要遠遠高於城上的磚頭。所以我希望,我這一回努力不會白廢,希望您和您的手下眾將領們也同樣重視生命的價值。”
石遷和劉七在衛青身後並肩而立,聽得衛青大講生命的價值,石遷的頭都大了,悄悄問劉七:“衛將軍這說的都是什麼啊?什麼亂七八糟的?”
劉七一笑,低聲說道:“衛將軍是在說,我們一定要拿下張掖,但如果你們能投降最好,希望你們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苦心,早點投降吧。”
石遷歎道:“原來是這樣。我以為衛將軍學會了西域話呢,這話我都聽不懂了。”
“有時候有些話是不能直說的,”劉七答道,“要象我剛才那麼說,把阿布裏換成你,你會投降嗎?人要臉樹要皮啊。”
石遷一拱手答道:“受教了。”
兩個人不再說話,都支楞著耳朵繼續聽著衛青和阿布裏的繞圈兒話。
阿布裏對衛青說道:“我們當然會珍惜生命,隻是我們之所以請衛將軍派人與我們進行比賽,不僅僅是為了珍惜生命,更是為了我們的尊嚴和正義。我們已經承諾了,如果我們輸了,我們就會向漢軍投降,與漢軍同進退,隻是,如果我們贏了,漢軍也要遵守諾言。”
衛青點頭:“這個自然,如果我們輸了,我們不會進入張掖城,我們的主力也不會駐在城外,這一點我保證。”
阿布裏的眼中精光一閃:“那麼,我希望,真誠的希望漢軍能贏。”
“我也這樣希望。”衛青答道。
石遷痛苦的捧著頭看向劉七:“他們真的在用漢語交談嗎?”
劉七忍住笑,再次解說:“阿布裏說:我們不能直接投降,這關係我們的麵子,但我們希望投降,我們希望跟著漢軍一起打烏孫。衛將軍說:我們漢軍要是輸了,我們會留一小部分人在張掖城外防著你們斷我們的歸路,主力會從城邊繞過去繼續攻擊烏孫。阿布裏說希望漢軍能贏,好讓我們一起打烏孫。衛將軍也是這樣想。”
石遷的眼中現出自豪來:“我聽懂了衛將軍的一句話,我理解的和你解說的一樣。”
“哪句?”劉七順口問道。
“就是‘我也這樣希望’這句。”石遷答到。
劉七終於笑噴出來。
兩人這一交談,就沒能聽到衛青和阿布裏剩下的話,隻聽得衛青說道:“就這樣比法,可以,咱們準備一下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