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安靜不了!”那叫劉三的犯人喝道,“老子雖然殺了人,認了抵命,但老子聽著這個混蛋的話生氣!那個官兒,你他媽的,有種你過來,老子反正也是死罪了,待我殺了你,讓老子解一解胸中的氣!”
顧衛東聽得居然有犯人敢威脅自己,心中生氣,對這劉三喝道:“你要再不安靜,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的砍頭罪變五馬分屍?”
“去你媽的!”那劉三怒目圓睜,臉緊緊的抵著門口,對顧衛東罵道:“象你這種畜生居然也混成了官兒,你們早就該被五馬分屍了!”
“說的對!”劉三的旁邊,另一個死囚也大聲叫道:“象這樣的官兒,比咱們的罪還大!”
“都給我安靜!否則沒飯吃!”獄卒見牢內秩序大亂,厲聲威脅。
呯!劉三一語不發,用手銬重重的砸在牢門上。
呯!呯!呯!好幾個監牢紛紛呼應。
呯!
又是一次,
呯!這一回聲音十分整齊,但那聲音又十分巨大,因為這是十幾個人同時在自己的牢門上砸出的聲音。
呯!聲音仍是一個,但音量又大了一圈。
呯!呯!呯!
整齊的砸門聲有節奏的響起,從幾間牢房到十幾間,再到幾十間,上百間,轉眼間整個大牢裏都響徹了砸門之聲。
獄卒和顧衛東的臉都白了。“將,將軍。。。。。。”獄卒的嘴唇哆嗦著,說不成一句完整的話了。
“快,快走!”顧衛東也嚇的不輕,連連催促。
獄卒護著顧衛東,二人連滾帶爬的往外跑,一路上兩邊牢房裏不斷的往外扔出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打的兩人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直到出了牢門,顧衛東的心才算稍定,怒道:“反了,簡直是反了!”
“真是不象話!”獄卒也在一邊幫腔,“大人放心,我這就上報給主官,讓主官大人嚴懲這些犯人!”
“對!”顧衛東心中恨極衛青,對獄卒囑咐道:“你就說,這次事情,完全是那個衛青挑起來的!”
“是!”獄卒對顧衛東言聽計從。這倒也不怪他,換誰誰都會這樣做的。一個是牢裏的囚犯,一個是兵部尚書的兒子,就算降了一級也官至定遠將軍的顧衛東,如果換了你,你會聽誰的?
顧衛東氣哼哼的回家了,甚至連他的京城好友相約為他洗塵,一起上麗春院嫖新來的姑娘的約會都忘在了腦後。
顧衛東一進門,正巧顧懷仁在院子裏散步。
“爹爹!”顧衛東叫了一聲就要往屋子裏走,卻被顧懷仁給叫住了:“站下。”
顧懷仁走到顧衛東身前,盯著他的臉上看,“你不是說要去氣一氣衛青的嗎?怎麼被人打成這樣?是誰打的?”
顧衛東氣哼哼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特別強調:“我已經讓獄卒特別告訴主管,就是這個衛青挑的事了,看這一回衛青怎麼被收拾!”
顧懷仁長歎了一口氣:“孩子,你真是笨的可以了。”
“什麼?”顧衛東懷疑自己聽錯了,“我怎麼笨了?”
顧懷仁看著眼前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心想現在正好就是一個機會,得好好教育一下他該怎麼玩兒轉官場,不然以後他如何在官場中自立?
“孩子,你可知為何衛青被抓來之後如泥牛入海,全無動靜,再也無人理會得?”顧懷仁開始以最大的耐心來引導顧衛東的思維。
“。。。。。。是您想了辦法吧?”顧衛東至少在這個問題上還不太白癡。
“不錯。”顧懷仁說道,“如果不是我上下其手,你以為真的江朝文武都會對此視而不見?江侍郎、衛貴妃,哪個是好惹的角色?是我想盡辦法才讓衛青就那麼被關著的,隻要再關得個十天半月的,眾人有些淡忘了此事的時候,我就好擇機下手了。”
“爹爹,你真能!”顧衛東的京片子冒了出來。
顧懷仁卻歎息了一聲:“本來我也感覺我很能,但這個千辛萬苦做的局,卻讓你給破壞了。”
“我?”顧衛東一臉的不解,“去氣衛青是您同意的啊。”
“你去氣衛青可以,但你為什麼讓獄卒上報?”顧懷仁問道,“為什麼還特別囑咐一定要說是衛青主使了這事兒?你這讓獄卒一報,衛青是什麼人,被抓之前那是驃騎將軍,哪個獄守敢輕易對他動手動腳?獄守隻會繼續上報,這一逐級上報,你猜這件事最終會落到誰的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