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東突然一拍腦袋:“爹爹,我懂了,想動驃騎將軍,隻有請示皇帝陛下才行,這樣一來,皇帝陛下就會又注意衛青的案子了!”
“你終於明白了。”顧懷仁隻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再會顧衛東,繼續去兜他的圈子了。
顧衛東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懷著滿腹的鬱悶回自己的房去了。
事情一如顧懷仁所料。本都快忘記這件事了的皇帝陛下在看了獄官的報告後,突然下令,立刻提審衛青。
衛青終於重見天日了。他感覺自己好象都快不知道怎麼走路了,被兩個衛士挾持著,他一路前行,第一次上了皇帝的金鑾殿。
金鑾殿上,皇帝居中高坐,一眾文武兩邊站立,顧尚書和江侍郎也在列中。
“犯臣衛青下跪!”一邊上司儀官喝道。
衛青本都已經半跪了,聽得這話,雙膝一緊,腰一挺,不但沒跪,反而直立了起來!
“大膽!”司儀官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厲聲喝道:“速跪!”
衛青抬眼,平視著皇帝,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司儀官稱謂有錯,下官不敢亂跪!”
司儀官一呆,稱謂有錯?錯在何處?
“衛青,你且說說,司儀官錯在何處?”皇帝被衛青的舉動弄的也有點暈了,當下發話詢問。
“臣有功而無罪,司儀官以罪臣二字相稱,臣不敢應!”衛青沉聲答道。
朝堂上響起了幾聲私語之聲。
皇帝咳嗽了一聲,看了看周圍的大臣,對衛青說道:“既然你認為你無罪反而有功,那麼,我且先免了你這一跪,但有一條,如果一會兒你無法證明你有功無罪,雙罪並罰,你可就活不得了!”
“謝陛下!”衛青郎聲答道,“臣在被抓之前,日日在金軍的刀鋒之下生活,每日裏都眼看著身周無數將士慘死,臣所憂者,唯有臣之聲名,究竟是有罪還是有功,至於死活,臣早就淡忘了!”
皇帝的眼睛突然有些濕潤。
是啊,象衛青這種天天都在生死線上拚命的人,還怕死不成?
“賜坐!”皇帝吩咐。
顧懷仁的心中一緊。
皇帝居然給衛青賜坐!這意味著什麼,不是白癡都明白。
皇帝拿起案頭的條陳。那是顧尚書精心整理的,那裏寫著衛青的幾大罪狀。
“衛青,我來問你,”皇帝一條條的開問,“你私帶女子在軍,長期不放,可有此事?”
“有!”衛青點頭,“臣為陛下分憂,不得不如此。”
皇帝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什麼?!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朕讓你私帶女子在軍的?!”
顧懷仁微微冷笑。他不知道衛青為什麼這麼回答,但他知道,如果衛青以為把這個責任推到皇帝身上自己就無罪了,那他就死定了。
“臣不是這個意思。”衛青仍然不急不燥的答道,“臣的意思是說,這個女子如果我不帶著,隻怕天下的百姓都會罵陛下,而不是罵我。”
“你給我說清楚!”皇帝的語氣變的嚴厲起來,“你私帶女子居然還能扯到我頭上?你,你給我跪下!”
衛青離座而跪,清晰的答道:“陛下可知此女是何人?”
“我管她是誰!”皇帝怒道,“就算她是海外女王,也一樣不能帶在軍中!”
“非也。”衛青說道,“此女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之女,她的父親年已六旬卻仍被抓當兵,麵對身強力壯的金軍,臨陣脫逃,是臣手刃了她的父親,又將此信通知了她和她的母親,結果她的母親經不住打擊,一病而亡。”
“這與我有何關係?”皇帝的語氣越來越嚴厲,“這一切都是你所為,你又怎麼能怪到我頭上!”說到後來,皇帝已經氣的臉發白了,不待衛青說話,手一揮,厲聲喝道:“拉回大牢,候斬!”
兩個衛士上來拉衛青,衛青乖乖的站起,跟著衛士走,隻是大聲的說了一句話:“是誰讓年已六旬之人還要當兵的?”
皇帝呆住。他看著衛青被衛士已快拉到門口,突然揚聲道:“放他回來。”
這四個字一說,兩個人一個直吸氣一個長出氣。
吸氣的是顧懷仁,長出氣的是江中。
衛青走回來,站在當場。
皇帝坐在那裏,沉默了好一會兒,向座位一指:“坐吧。”
衛青謝了座,再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