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洪夫人,車子給你,任意開走,隻要別傷了總統就行。”老虎大度地指了指悍馬吉普。
洪夫人帶著總統快速移動,很快就上了車,點火啟動,快速離去。
所有人都上了車,跟著悍馬飛奔。
“她哪兒都去不了,這種舉動,真是不明智。”老虎長歎。
我隱約意識到,洪夫人做出非常舉動,一定別有用意,很可能是聲東擊西之計。
老虎在導航儀上點了幾下,立刻計算出洪夫人可能的逃逸路線。
“我沒有通知基地那邊,否則的話,武裝直升機一到,事情就鬧大了。”老虎說。
我的腦子急速轉著,對洪夫人的計劃做最貼切的揣測。
“聲東擊西……引開所有敵人的注意力,進攻最關鍵之處。她蒙受不白之冤,又無法在短時間內洗雪冤情,心裏憋著一肚子氣,必定會找機會發泄出來,自證清白。以她的智商,一定知道逃不出去,采取這種破釜沉舟的戰鬥方式,就是為了幫另一些人爭取時間。殺總統很容易,她在會客室裏就能做到了,但那樣隻不過是便宜了在野黨而已,無法動搖美利堅合眾國的根基。那麼,怎樣做才能對美國諜報機構造成最沉重打擊?一定是……一定是炸毀51地區總部,讓五角大樓費盡心血造就的世界第一諜報機構灰飛煙滅。她是諜報人員,隻有在這方麵完成壯舉,才能不枉此生。”我確信自己的猜測完全正確,身為中國人,值得為洪夫人的計劃拍手稱讚。
“前麵七公裏後就是斷頭絕路,她走不了了。”老虎說。
悍馬疾馳,兩分鍾後就被一道泥石流堤壩攔住去路,不得不原地停住。
跟蹤的七輛車子也同時減速,慢慢圍上去。
“夏先生,你有什麼要說的嗎?”老虎問。
我果斷地搖頭,一個字都不說。
老虎的話變得特別囉嗦,而且表情沉鬱,心事重重:“我跟洪夫人是老對手,同時也是老朋友。她是個非常優秀的女人,如果不是有敵對關係,我一定放馬追求她。今天,她要做最後一戰,我必須成全她。”
我知道,原來老虎也猜到了洪夫人的作戰計劃。
為了讓洪夫人的最後一戰足夠光輝燦爛,老虎寧願舍棄51地區,配合挾持總統事件,率人狂追不止,任由洪夫人從容布局。
我不得不感歎老虎的大手筆,這種饋贈,空前絕後。
“總有人會死的,這不是最好的結局。”我低聲說。
“還有一些時間,你似乎比我更擅長拖時間,不如你下車去勸勸她?”老虎問。
這邊拖得越久,基地方麵所牽扯的精力就會越多,防守變得相對薄弱,讓洪夫人的人比較容易找到下手機會。
我慢慢下車,走近悍馬吉普。
“總統先生,總統先生,你還好嗎?”我大聲叫。
總統在車內悶哼了幾聲,並未回話。
“他很好,不要過來,誰先過來,謀害總統的罪名就將扣在他頭上,摘都摘不掉。”洪夫人大聲叫起來。
為了配合她,我很快退回到車上。
“調人吧,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我告訴老虎。
老虎撥了個電話,對著話筒吩咐:“總統被劫持,地點在基地向西南一百三十公裏處的斷頭路上,請武裝直升機馬上升空,隨時待命。”
他的臉再次變得冰冷生硬,沒有任何表情。
“我們做得是錯是對?”老虎喃喃自語。
“沒有對錯,也不是我們。如果事件主角不是洪夫人,我根本就不讚成大家這樣做。可是,這一次鬧出事來的偏偏是洪夫人,我也無計可施了,隻能跟著你的指揮棒前進。”我黯然說。
基地被炸,死傷無數,那些無辜犧牲的人並不該死,隻是因為適逢其會,趕在敵人的刀口上了。
“我也是,被逼無奈,隻能丟一頭保一頭了。”老虎說。
我們正在協商討論,正北方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十幾個火球騰空而起,硝煙隨風飄蕩,布滿了山穀。
“基地完了,應該是我退出江湖的時候了。”老虎黯然說。
我們一起下車,走到悍馬吉普的前方。
總統已經被綁得如同粽子,不必拿刀挾持,他就已經沒有任何逃脫之力。
“投降吧,或許還有生路。”老虎說。
洪夫人坐在駕駛座上,單手舉著餐刀,橫壓在自己的頸側大動脈上。
“我必須得死,否則就要經受非人的折磨。我不可能受那種屈辱,唯有一死,轟轟烈烈,留得英名在人間。小夏,記得明年次日給我燒紙,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她反手揮刀,刀刃拖過大動脈,一腔熱血隨即噴濺而出,染紅了車窗玻璃。
老虎轉過臉去,不忍再看。
我不希望洪夫人落得這樣的結局,她是民族英雄,也是亞洲諜報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洪夫人自裁之後,推開車門,搖搖晃晃地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