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芬芳與聞長老合作是無奈之舉,但也是最正確的選擇,在這種詭秘力量麵前,奇術師隻有團結起來,才能平安涉險。如果一味地自立山頭,老死不相往來,那麼就會被怪力各個擊破,死無葬身之地。
“哐、哐、哐”,黃金柵欄又被那男孩女孩拚命撼動,發出單調而急迫的噪聲。
我和白芬芳都沒動,連城璧和夕夕隻向那邊看了一眼,就沒再理會。
“我去看看。”紅袖招大步走向黃金囚牢。
那裏關的是聞長老的情人和兒女,同為丐幫中人,她去探視,合情合理。
“夏先生,接下來該做什麼?”夕夕問。
我搖搖頭:“什麼都不要做,靜觀其變。”
驀地,囚牢最邊上那一間裏發出淒厲的嘶吼之聲。
連城璧和夕夕幾乎同時抬手,一下子堵住了雙耳。
那是一個女人在叫,但發出的不是人聲,而是一種半人、半獸、半鬼、半妖的混合聲,刺耳之極,難聽到令人幾欲嘔吐。
“放我出去……放我……天地之間,吞噬者為大……天地之間,吞噬者為大……放我出去,海上乘風劈浪……大海是我家,放我出去……”那聲音每說幾個漢字,中間就夾雜著各種奇怪的語言,不是英語、日語、法語、德語或者俄語,也不是常聽見的任何一個國家的語言。或者說,那根本就不是人聲,而是某種、某幾種獸語。
“哐、哐、哐、哐”,男孩女孩搖撼黃金柵欄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響,整個黃金屋內都被這種噪聲充斥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夕夕一邊問一邊跨到我這邊來。
連城璧也緊跟著過來,我們四人站在一起。
“不要動,都不要動。”白芬芳沉聲告誡。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那女子大聲狂笑起來,並且大力地撞擊柵欄,發出比先前的“哐哐”聲更響十倍的“轟轟”聲。
笑聲之後,女子突然嘰裏咕嚕地連說了十幾句話。
“是梵文,意思是——良田化為沙漠,大地變為沼澤,所有生靈,蛻化為魚,永生受鮫人奴役。天降暴雨,地湧黃泉,大風大雨,綿延三年。此咒語,奉東海‘鮫人之主’聖諭,所到之處,無人不從。後麵還有,不過已經不是梵文,而是一種類似於——”夕夕快速翻譯著那些怪話,但最後那些聲音,不必她打比方,我們也聽得出來了。
那是一種深水中的大魚連續吐泡泡的聲音,類似於“咕嚕咕嚕噗”這樣的動靜。
‘她說她是魚,終生效命於‘鮫人之主’。誰敢妄動她一指,將來就會遭千刀萬剮而死。”夕夕繼續翻譯。
“哐啷”一聲,黃金柵欄被撞開,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長發女子隨著柵欄一起跌出來,在地上連滾了七八次,隨即一躍而起。
我雙臂一張,將三個女孩子擋在身後。
那女子沒有絲毫停留,向著這邊大步走來。
她的臉很白,五官十分標致,再配以長發、細腰、長腿,應該是個很標準的美女。如果她沒有發出剛剛那種瘋狂吼叫的話,任誰都不會懷疑她的身份,隻會把她當做普通人。
“退,由她。”白芬芳在我耳邊低語。
我護著三人後退,任由那女子走到壁畫前。
“你在裏麵,這幅畫就能擋住我?我說過,你對我做過什麼,我就要十倍、百倍地還你。奉‘鮫人之主’聖諭,取你狗命,哈哈哈哈,取你狗命……”女子再次狂笑起來,雙手齊出,在那壁畫上瘋狂地抓撓著。
那件黑袍的袖子極長,所以當她走過來的時候,我並沒意識到她的十指有問題。現在,所有人都看到,她有十根貓爪、虎爪一般的手指,指甲極尖,並且帶著白花花的倒鉤,抓撓之力巨大,幾下就將白芬芳補好的壁畫抓得麵目全非。
“我在這裏,你來吧,做個最後的了斷。”聞長老再次出聲。
女子抓撓壁畫的動作更急,爪子與石壁接觸之處,不斷閃出點點火星。
“有沒有什麼辦法?”我問。
白芬芳來不及回答,隻是從我肩膀後麵伸出頭來,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女子。